“我們幫了山賊一個忙,彈弓打了那馬蹄一下。馬車一驚,裡頭丫頭驚呼一聲:郡主!山賊們這才沖了出來。
“有人進了馬車,撕裂衣衫的聲音非常響。邵家的人這才沖出去。邵公子直接上了馬車。裡頭的山賊被扔了出來,一刀殺了。馬車裡有很久沒有動靜。
“周郡主是哭著走的。邵公子往懷裡藏了些什麼。”
國槐平鋪直敘,不加任何評論。
臨波越聽越心驚,最後身子輕輕一晃。
“看見了吧?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聰明設計都是愚蠢的表演。”沈濯似是在說自己,又似是在說邵舜英,還似是在說臨波本人。
片刻後,臨波勉強壓制住了自己的心亂如麻,低聲問道:“溫惠來做什麼?那些山賊……”
“那些山賊是她自己找來的。為的是讓曲追救她。邵舜英是我騙了來的。”沈濯扭臉看臨波,“用你的幌子。”
臨波身子一抖:“你,你算計我?”
沈濯挑眉:“是啊。我拿你當餌,把溫惠那個瘋子和邵舜英那個不要臉的貨湊做了一堆。然後還費心費力地幫你找了個好婆家。我就是算計你了。而且,”說著,手指點數:“孟夫人,阮先生,隗先生,都知情,都是幫兇。你是不是心裡特別不舒服啊?”
臨波垂頭下去。
孟夫人有些難堪地看著沈濯。
沈濯呵呵:“提議的不是我,相看的不是我,動手的也不是我。你們仨當自己是人家長輩,非要越俎代庖做這件事。做了就做了,做了還不敢認?那不是我沈淨之的風格。”
當著眾人的面,臨波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正式沖著沈濯屈膝:“前事,是我錯了。”
沈濯避開:“你道過歉了。我也找回場子了。咱倆扯平。”
孟夫人便沖著沈濯瞪眼睛:“怎麼著?你還想讓我和阮先生向你道歉不成?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對上她老人家,沈濯便只有扶額一條路:“哎呀我頭疼。趕緊回家。”
北渚等著眾人先往前走,在臨波身邊站定,輕聲問她:“那個年輕人,你還滿意麼?”
臨波紅著臉,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我給你張羅。你什麼都不要做。”北渚憐惜地看著她,心裡突然間明白了沈信言的感受。
女兒便是想要星星月亮,我也得先想想辦法。
何況只是不想嫁人而已?
臨波露了一絲慌亂出來,抬起頭看著北渚:“阮叔叔,這件事暫時無妨。我擔心弟弟。”
北渚怔了怔,皺起了眉:“算行程,他該出益州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去封地冀州看看。他沒事啊,你擔心什麼?”
臨波心頭陡然一鬆,又疑惑起來:“阮叔叔沒把此事告訴淨之麼?”
“唔。我正打算今日回去跟她交個底。”北渚笑了笑。
臨波明白過來,無奈嘆氣:“阮叔叔,我們幾方的訊息若不互通,會浪費很多人手精力的。淨之手裡有一張大網,但是畢竟年輕,不如您的底子厚。您不能幹看著不幫她啊。何況幫她不就是幫我們姐弟?”
北渚饒有興趣地看著臨波:“她不想嫁給翼王,你也願意與她分享情報?”
臨波連連搖頭:“她明道理知大勢。如今的局面,她要不然置身事外,要不然就站在煐兒一邊。可就算她置身事外,旁人也會當她是我們這邊的。所以她現在才會出手幫我鋪好後路。阮叔叔,你不能既看不起我,也看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