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緊張!翼王府如今事情不多,北渚先生讓他來幫著羅家舅爺跑跑腿,東市那條街馬上就要開業了。到時候您是東家的事兒不可避免要大白天下。有章揚在,大概能擋住一些莫名其妙的試探。”
淨瓶看著沈濯,抿著嘴笑。
這話說的!
什麼叫莫名其妙的試探?這不就是怕自己這一手生財本事招來旁人的覬覦,所以替翼王來看著了麼?
“我剛剛開始孝期,齊衰一年!用得著他來看著?!”沈濯瞪起了眼睛。
淨瓶挑挑眉:“那您就更不可能出門了。羅家舅爺在外頭做事,背後總得有個能撐場面的吧?沈家、邱家都不方便,翼王府正好啊!”
沈濯氣得不想跟她說話,站了起來:“我去看祖母。”
對於沈恭和沈信誨之死,沈恆只是沉默了幾天,嘆了幾口氣,就沒了旁的表現。該吃吃,該喝喝。尤其是現在宗法血緣上都沒有任何聯系,沈恆吃肉喝酒的時候一丁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至於羅氏那裡,韋老夫人親自把她叫了過去,親口叮囑:“雖然你有三年的孝期,但是也不能委屈了我這孫兒。牛乳、燕窩都不許少。戒五葷也就是了。”
佛家的五葷其實是五種帶有刺激性味道的香料,跟雞鴨魚肉卻沒有關系。
羅氏扶著肚子只覺得發窘。
這怎麼能行呢?
“你別想那麼多。有你丈夫守禮就行了。他們家本來就跟你沒關繫了。分宗不是早就分過了?照說,你連服孝都用不著!”韋老夫人拍板定下規矩,讓廚房務必保證羅氏的飲食供應。
羅氏只得答應著。私下裡卻吩咐廚房七七內不許給她供肉。
她卻不知道,沈濯轉頭又告訴了褀嬸,拿魚湯肉湯,給她煮各種各樣的菜吃。
羅氏的孕期已經五個多月了,這個時候正是胎兒飛速成長的時期,若是吃得少了,那可是全面影響孩子的眼耳舌鼻和觸覺的。
但是韋老夫人本人,卻是誰都勸不住的,用粗麻布盤起了喪髻,開始茹素。
待沈信行一走,韋老夫人直接便倒了下來,病勢沉重。
沈濯便讓甘嬤嬤和壽眉天天在韋老夫人跟前唸叨羅氏的肚子,今日能感覺到孩子動了,明日小家夥在娘肚子裡揮了一拳,之類的。羅氏摸準了自己胎動的規律,也在胎動最頻繁的時候來看望韋老夫人,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讓她感覺。
韋老夫人這才緩了過來。
沈濯沒事兒就賴在韋老夫人床前,跟她唸叨母親若是生了妹妹要怎樣,若是生了弟弟又如何。
韋老夫人煩她煩得不行,聽她一進院子就嚇得忙躺回床上:“我睡了!我睡了!跟她說我睡了!”
甘嬤嬤和壽眉都笑,有時候便攔一攔沈濯,讓她自去忙家務。
今日卻不然,壽眉甚至示意沈濯輕些,讓她悄悄地去聽窗根。
沈濯訝然,悄聲問:“誰來了?”
“謐姑太太,說要帶郡主來看望老夫人。老夫人不肯,正矯情呢!”
壽眉招手讓她去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安靜聽著。
“……東市那條街的事情,外頭已經漸漸嚷嚷動了。您不知道多少人找到我們頭上,更甚的,日日去郡主府聒噪姿姿。那孩子太硬氣,我怕她得罪人。”沈謐連連嘆息。
“所以你就把人往我這裡帶,拿著我當擋箭牌是不是?”
韋老夫人沒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