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羽衛看著他的背影,笑容漸漸消失,眼中露出思索。
……
……
兒子回來了!?
建明帝得著訊息,又驚又喜,幾乎要跳起來,抓著綠春急急問道:“何時回來的?可受了傷?現在人在哪裡?快!快叫他過來!”
“陛下!陛下別急!翼王殿下就只帶了風色一個進了宮,餘下跟著回來的幾十個護衛都先去了翼王府休整。
“殿下一進宮就飛去了壽春宮,先去給太後娘娘請安了。她老人家好容易瞧見孫子,哪裡肯放?又是食又是水,眼珠兒都不錯地看著呢!您現在,哪兒搶得過她老人家啊?”
綠春也是滿面笑容。
建明帝撩跑便往外跑:“擺駕壽春宮!”
“是!外頭車輦已備,陛下請!您慢著點兒!”綠春跟著往外跑,口裡一疊聲地答道。
離著壽春宮還有一射之地,便聽見裡頭遙遙傳來一陣陣笑聲。
建明帝一路疾行走了進去,只見秦煐一手筷子一手碗,正在狼吞虎嚥,口中還不忘了跟太後胡說八道:“皇祖母我要吃菜!隴右除了羊肉就是土豆,我都快吃成土豆了!”
太後愛不釋手地撫著秦煐的後頸,笑得合不上嘴:“好,好!以後天天來皇祖母這裡吃飯,皇祖母天天讓他們換著花樣兒給你做菜!各種各樣的菜!別急別急,別噎著!”
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全沒了!
建明帝一邊看一邊哼一邊笑,板起臉來,叱道:“大膽的小冤家!你這是什麼禮數?敢跟太後娘娘一桌吃飯了?!”
一看是建明帝,秦煐嘴裡塞著滿滿的飯,滿面喜色:“父皇!!!”
旋即又臉色一變,手裡的碗筷往桌上一扔,整個人縮起來躲到了太後身後,緊緊地貼著太後娘娘後背,低聲哀叫:“皇祖母救我,我不想捱打!”
捱打?!
建明帝雙手負後皺起了眉頭:“你這臭小子,闖了什麼禍?快說!”
外頭小內侍飛快地悄悄跑進來,附在綠春耳邊低語兩句,遞上一張紙條。
綠春微微頷首令他退下,展開紙條瞄了一眼,心中一驚。抬頭看看躲在太後娘娘背後,兩隻手捏著耳垂的秦煐,會意一笑,上前一步,低聲對建明帝道:“陛下,西北迅鷹來報。”
“嗯?不是已經……有急事麼?”建明帝滿臉不耐。
他心心念念跟兒子親近,沒大事兒別煩他!
“呃,曲伯爺說,他的令牌,丟了一塊……”綠春尷尬著把紙條呈到了建明帝眼前。
丟,丟了令牌……?!?!
建明帝一轉念便想明白了,氣得臉都青了,一把奪過紙條,一眼掃完,舉起手直直指向秦煐:“你這個孽障!你竟然,竟然偷了令牌私自跑回來!”
秦煐一把摟住太後的腰,撇了嘴,帶著哭音兒喊:“皇祖母,父皇要打我!”
“他敢!?”太後一把把他摟在懷裡,瞪著眼看建明帝:“你動哀家的寶貝孫兒試試!哀家去哭先帝!”
“母後!您就慣著他吧!”建明帝哭笑不得。
“他是為了聽說哀家病了,幾天幾夜沒睡覺跑回來的!剛進壽春宮的時候,風塵僕僕,滿身泥水,哀家都險些沒認出來!怎麼著?不行?!曲好歌自己不能早些回來見妻兒,他就欺負哀家的皇孫!等他回來,看哀家怎麼收拾他!”
太後緊緊地抱著秦煐,跟市井尋常溺愛孫輩的老太太,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