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吳興沈氏急需中興,而沈信昌的女兒嫁給了湖州長史之子,他本人當年又與沈信明極親近,所以沈諾日常,不免給他的壓力過大。
小太爺這一句點醒了沈諾,忙謝過了,將分宗祭祀等大事分了一些露臉的給了長子。族長家中悄然發生的一些怨艾,方才消弭無形。
分宗的事情辦妥,沈諾一支成了長房,小太爺一支成了五房。沈信明一支則分了出去,在京兆沈氏內,與國公府序齒。國公府居長,沈信明一支居次。眾人商議,又立了沈信美為京兆沈氏的族長。
而修行坊沈氏,雖然沈恭犯法忤逆,大家卻都看在韋老夫人的面子上,將其記在了京兆沈氏的族譜上,算做了三房。
沈恆極為不悅。
沈信美私下裡寬慰他老人家:“且等信言母親百年之後。那沈信誨貪婪愚蠢,早晚惹禍出來。那時我再找個時機,直接便除了他一家的族。”
沈恆這才勉強嚥下了那口氣。
又忙了幾日,眼前便是三月初五,京裡遞來了快信。
信件是以宋相的名義送來的,帶的卻是建明帝的口諭:“家中事情了了就快些回京吧。”
小女兒的預言應驗,沈信言苦笑一聲,命請了沈信明和沈信美過來。
“我需得快馬回京。二位族兄可要與我一道?”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搖頭。
沈信美笑道:“我跟萬俟盛說好了,去湖州住幾日。本就打算這幾天過去,正好,我們一道離開,你往北,我往南。”
沈信明也笑:“我也算是分宗出去了,日後還有沒有機會回來還不知道。家父以前的舊友,我總該去打個招呼再走。信言既然有公幹,自去便了,不必管我。”
與沈信明說話,沈信美倒不如在萬俟盛跟前自如,卻也忍不住笑著試探:“信明兄是要看看還有什麼生意做罷?”
沈信明呵呵大笑:“如今你我算是同族,頂親近的族兄弟了。你只放心,但有生意,我必會算你一個的!”
沈信美大喜,打著哈哈告辭,讓沈信言自己打點行裝去。
那邊沈濯緊急約了尹竇再見一面,告訴他:“我即日便隨父親回京了。隗先生和我家信明伯都會暫時留下,尹先生但有商議,只管跟隗先生說。他的話就是我的話。”
尹竇才將那幾個點心方子試驗成功,如今酒樓裡慕名而來的不知凡幾。是以聽說沈濯要走,不由得依依不捨:“要不了幾日便是清明節了,二小姐不等祭了祖再走?”
隗粲予撇了撇嘴:“二小姐回京去等候北渚先生,這裡有什麼好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