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乏了,這也就回去了,讓皇帝不要擔心。麟德殿那邊,你跟皇帝說,不要鬧得太晚,尤其是飲酒,不可過量,傷身呢。沒事兒了,去吧。”太後換了慈和的口吻說完,隨手指指席上一隻金樽,示意耿姑姑:“賞他。”
侍衛謝了賞賜,去了。
小內侍沒有再離開,安安靜靜地站在角落裡。
甲申眯了眼睛看著他,上前兩步,彎腰在邵皇後耳邊低聲道:“這人是壽春宮的,卻才跟著……出去了的……”
邵皇後深吸一口氣。
原來,究竟還是太後壞了自己的事!
宴席因太後和臨波公主的離開而徐徐散去。
邵皇後遙遙看著沈濯,終究是心有不甘,揚聲笑道:“沈家姐兒,過來。”
叫沈濯?!
甘棠長公主、魚昭容、盧氏和朱冽,加上剛才跟沈濯喝過酒的眾人,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去。連腳步都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等著。
“皇後娘娘有何教誨?”沈濯恭敬而安分。
“本宮今兒飲酒也有些多,不如你陪本宮回清寧殿去說會兒話吧?”邵皇後笑眯眯的,溫柔得令人頭皮發麻。
可是沈濯卻拒絕了:“娘娘請恕臣女不恭。家父已經半載未曾回家。今日回去,家中曾祖、祖母和母親必定驚喜交加、心情激動。因著長輩們近日來身子都不大舒爽,臣女才隻身入宮。如今臣女也須得快些趕回去,不然著實放心不下。”
不等邵皇後開口,甘棠長公主截口笑道:“這孩子,出了名的就是孝順。皇後娘娘不舒服,我陪您回去吧。”
說著,不由分說便走了過去,甚至扶住了邵皇後的一條胳膊。
“怎麼敢勞你的駕?”邵皇後臉色僵硬,張嘴就想嘲諷。
可是甘棠長公主卻置若罔聞:“我先陪您回去。清寧殿近,我也去歇歇腳。一會兒再去看看母後。估摸著皇兄給魚昭容的晉封旨意下來,我再去她那裡賀喜一番。嗯嗯,我覺得自己的這趟安排真不錯。”
殿內的眾人都善意地跟著鬨笑,更有人打趣道:“咱們長公主這樣齊整的安排,皇後娘娘一向寵愛小姑子,自是成全的了!”
邵皇後被噎得胸悶氣短,只得皮笑肉不笑地與甘棠長公主挽著手慢慢往含涼殿外走。
“哦,三郎媳婦,你還照著來時,送了淨之週週全全地回到沈府,再回家。”甘棠長公主似是隨口吩咐了一句,便同著皇後走了。
看著她們散去,朱冽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悄笑道:“嚇死我了!”
盧氏微笑著一手一個牽了她二人,輕聲道:“別怕,翻不了天。左右就這麼幾回的鬧騰機會了,別在意他們就是。”
這是已經知道了剛才兩個人說的話裡有埋伏了。
沈濯扶了盧氏的胳膊,低聲道:“盧伯母,咱們出去再說。”
實情自然是要告訴盧氏的。
尤其是,去肅國公府傳話的那個馮毅的親兵,還關在陳國公府。她還想找機會去聽聽供詞呢!
盧氏意味深長地笑著,捏了捏她的手:“沅姐兒眼看著發嫁了,你信芳伯母也從隴右趕了回來,大約這一兩天就到了。等她回來了,我讓人去請你。沅姐兒也很是想念你呢。”
沈濯的眼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