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再交談。
寂餘方丈自去了。
少年身後閃出一名玄衣人:“公子,確是兩府女眷。清江侯夫人和沈大夫人是姐妹,所以相約而來。”
嗯,那就不是特意來邂逅自己的。
少年的目光仍舊縈繞在皂莢樹冠上,半晌,問道:“師兄那邊呢?”
玄衣人頓了一頓,道:“百泉大師梳洗已畢,正在烹茶。”
少年終於放鬆了神情,眉宇展開,嘴角勾了起來:“那我們過去。”
沈府的女眷們進寺時還覺得奇怪,怎麼這麼少的人。
馮氏奉承韋老夫人:“還是母親見多識廣。今日各寺都人粥一樣,唯有母親挑的這個地兒清淨。”
羅氏卻覺得一個外人都沒有挺奇怪的,忙命人去打聽。人回來報:“寺裡先前就沒開門,我們來了剛開。”
韋老夫人笑道:“這就對了。紅雲寺的桂花京城聞名,怎麼會沒人來?”
話音未了,家人來報:“清江侯夫人帶著小姐也來了,正在門外下車。”
羅氏喜出望外:“姐姐來了?”
韋老夫人笑道:“我們不是定了歇息用的禪房?快去請她們過來,一起去坐坐。”
沈濯腦子裡閃過原主的記憶:這位清江侯夫人不太喜歡自己。她生了四個孩子,三個都是兒子。有一回曾經當著自己責問母親為什麼不抓緊時間給父親生兒子,所以自己轉身出門讓月娘跟她們家小姐的貼身大丫頭打了一架。
不過,她好歹是自己的大堂姨母——咦?自己好像應該喊她大姨媽?!
沈濯拼命憋著,就怕自己笑噴。
羅氏回頭看著女兒的樣子,責備地看了她一眼,趁人不注意,又拽了她細細叮囑:“你大姨母最討厭小孩子家驕縱跋扈。你往日裡可沒少惹她生氣。今日可給我小心些,不許再和冽姐兒鬧別扭!”
沈濯使勁兒點頭。
她記得朱冽。
那姑娘有些——圓。
原主曾經嘲笑過她不愧姓朱……
這個事兒,沈濯覺得原主做得有點兒不地道。
其實那姑娘的性子很好。雖然原主嘲諷她,但在面對旁人嘲諷原主時,朱冽還是會站在她一邊說話,完美詮釋了什麼叫“一致對外”。
沈濯當即表態:“冽表姐對我很好。以前我小,不懂事,以後一定不會跟她別扭了。”
羅氏滿意地點頭。
沈溪就像鬼一樣,忽然從她們旁邊冒了出來,端起她招牌一樣的天真笑容:“啊?冽表姐嗎?我都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她了,我可想她呢!我就猜著今兒能見著她,我還給她帶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