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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葉亭亭,蝴蝶雙飛。
清晨的露水被才升起的朝陽一蒸,淡淡的霧氣便籠罩了整個宮殿。
“我要起身了!”
“我不想起身。”
“我還得梳洗著裝……”
“被子昨晚蹬破了。沒你蓋在我身上,我會著涼生病。”
“……姓秦的你信不信我打你?!”
“嗯,我信。”
“?”
“我後背上疼得很,不就是你昨晚打的?”
“放屁!我昨晚累得一丁點兒力氣都沒有了怎麼會打你……”
“看見了?是不是有很多道抓痕?破皮了那種?你這叫沒有力氣?我在隴右打了一年仗也沒人能把我的後背抓成這樣……”
“姓秦的!”
“噓!噓!別喊!讓人聽見傳出去,禦史臺肯定要彈劾你……哎喲!我錯了我錯了!淨之~~~”
秦煐的聲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鬥雞,尖細詭異。
“來人!”
沈濯終於發飆了。
殿門應聲而開。
耿姑姑若無其事地帶著玲瓏和幾個宮女進來,熄掉還剩了小半截的龍鳳紅燭,掛起裡裡外外的三重帳子,盥洗的一應用具在床前一溜擺開。
秦煐終於老實下來,自己在帳子裡拽了睡袍胡亂繫上,打著呵欠撩開床帳,自己輕松自在、嚴肅認真地去了後頭:“我去沐浴。你慢慢來。”
哼!
小樣兒的!
不也一樣睏倦麼?還大戰三百回合!?就會吹牛皮!
沈濯惡狠狠地瞪了他背影一眼,心裡信誓旦旦地保證:今兒晚上一定要拿這句話好生羞辱他一番!
耿姑姑去收拾床榻,看著上頭的一片狼藉,忍不住抿著嘴偷笑。
“太子妃……”玲瓏的臉早已紅透,一邊給沈濯著衣,一邊低聲抱怨,“您也不勸著太子殿下些……瞧您這一身的青紫,大夏天的,這要怎麼穿紗裙?連脖子上都有……”
沈濯心上頓時怦怦地跳成了一片,臉上卻還要硬撐:“畫一枝紫藤吧。權當畫花子了。”
旁邊站著的一個小宮女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濯淡淡地一眼瞥過去。
“送永巷。”耿姑姑頭也不回,抬手指指那個小宮女,自己則將床單等物打疊在了一側,又叮囑玲瓏:“太子妃今日還要去見內宮命婦,妝點不宜濃豔。梅妃娘娘喜紅妝。給太子妃用紫丁香粉。”
小宮女軟在地上,還沒等喊饒命就被堵了嘴拖了出去。
“嗯,這個香味好聞。淨之以後就用這個粉。”秦煐不知道什麼時候盥洗完畢出來,站在沈濯身邊,一雙眼粘在自己妻子的身上,挪也挪不開。
沈濯的臉上又紅了起來。
正要給她打腮紅的玲瓏哭笑不得,舉著粉撲半天也沒找到哪裡需要拍上一拍,只得氣惱地轉頭趕人:“太子殿下還是快些去著衣,清晨風涼,仔細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