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沈信誨和鮑姨奶奶這點子內宅手段,她眼睛都不用眨就清楚明白!
之前不過是她不願意在家裡動心眼,一旦她真動起來,這個家裡除了韋老夫人,又有誰是她的對手?!
只是這種話,以鮑姨奶奶和沈信誨的經歷、智商和情商,是肯定不會聽得進去的。馮氏也就不說了。
到了日落時分,外院傳話進來請二老爺出去。
馮氏趁機自己去給韋老夫人請安,見面恭敬行了禮,請正經的婆母早些休息,自己幹脆利落地又退了出來。
看得壽眉一陣訝異。
連韋老夫人都忍不住對甘嬤嬤低語:“以前沒看出來,這老二媳婦聰明起來也挺招人喜歡的。”
甘嬤嬤是自幼服侍韋老夫人的,看著二房一萬個不順眼,撇撇嘴,哼了一聲:“什麼好東西!”
等馮氏回到棠華院,沈信誨又在摔東西了。
呂媽媽氣得咬牙,低聲罵道:“就會摔我們的東西!有本事去砸他孃的屋子!”
馮氏淡淡地看了呂媽媽一眼,道:“砸完了,不還是要掏摸我的嫁妝去給她再佈置麼?還不如摔咱們的。好歹我屋裡現在不擺值錢的東西了。隨他去砸。”
這個時候,蓮姨娘和沈佩自然是躲得遠遠的。
唯有住在西廂房的沈溪,安靜地站在窗前看著正房,臉上淡漠的表情,與馮氏如出一轍。
羅氏的話應驗了。
歸海庵不僅掌庵師太硬氣,隨便一個小尼姑,也是一看刑部的官衣就炸毛。
一位脾氣暴躁的尼師,幹脆一手把穿著海青、戴著僧帽的沈簪拎到了眾人面前,一根手指幾乎要戳到沈簪眼睛裡:
“你們看清楚了,這就是沈家那位謀害堂妹不成,被家裡人親手送來修行以贖罪愆的大小姐!
“一應的前因後果,她來時,當著你們家的人,鄙庵的永衍師太都已經問得清清楚楚。若是需要貧尼把她摁了手印的供詞拿出來,貧尼這就去拿!”
被沈信誨支使來的恰是一個剛進刑部當差不久的小毛孩子,對歸海庵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一聽到這庵堂竟然連沈家大小姐摁了手印的供詞都有,不由得頓時一個激靈。
沈大人這是想坑死人嗎?
刑部小朋友轉身就走,一口氣奔到沈府,見著沈信誨,劈頭就問:“沈大人說能給小的找個好師父,敢問大人,這師父跟大人是什麼交情?”
沈信誨以為這孩子跟自己討價還價,還笑著跟人家打太極:“比部司的老鐘和都官司的老邢,都跟我是好兄弟。”
小朋友利落地一點頭:“貴府大小姐罪證確鑿,摁了手印的供詞就在歸海庵裡。小人以後會離比部司和都官司遠一些。大人再有這等好事,還是照顧旁的兄弟吧。”拱了拱手,揚長而去。
供詞!?
還有供詞?!
而且是沈簪按了手印的供詞?!
人證,物證,供詞……
沈信誨覺得眼前一黑。
完了。
沈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