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被她一句“單獨聊”揭破心思,羞憤交加,哼了一聲,一摔袖子就要走。
公冶釋卻不想以後還要分出精力去應付她,狠狠地、明顯地沖著沈濯使了個眾人都能看懂的眼色。
幫我搞定這個女人!
不然你就等著瞧好了!
沈濯沖著他做了個鬼臉,然後伸手抽了玲瓏手裡的帕子,放出了戲精本色:“嚶嚶嚶……”
宋凝背對眾人的身子一僵。
“本來就是嘛!是你非要我下車行禮的。公冶伯伯都拼命地提醒你了,說我已經得了禦賜的旨意封了翼王妃,可你卻說我不跟你行禮就會失了這道旨意……”
沈濯哭腔濃鬱,手裡的帕子假模假式地摁著眼角。
宋凝已經被她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憤怒回身:“你陷害我!”
“我哪兒敢?你爹是我爹的座師,又比我爹爹官大,我爹爹平日裡不知道有多敬重宋相他老人家。我便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得罪宋相的寶貝女兒。
“我不是都聽你的話立馬下車給你行禮了?公冶伯伯不也給你行禮賠不是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麼樣嘛?你直說,我和公冶伯伯保證照辦就是。”
沈濯哭得抽抽搭搭,眼睛都被帕子揉紅了。
宋凝怒極反笑:“我想怎麼樣?!我敢嗎?秦州如今已經姓公冶了,加上洮州是你親姑父領著,我在隴右舉目無親,若是還不知死活地往你們跟前湊,我怕是會死無全屍!我宋凝雖是個女流,卻不會那等不知廉恥!告辭!”
說著,帶著怒火直接登車而去。
沈濯卻還不放過她,往前追了兩步,揚聲沖著那管事媳婦道:“從頭到尾你這嬸子可都看到了!若是以後有誰問起今晚之事,還望你實言相告!尤其是宋相跟前,你可不能瞎編。不然,宋相判斷失誤,那可就不僅僅是一場口角的事兒了喲!”
管事媳婦連頭都不敢抬,連聲催促著車夫:“快走,快走。”
一陣風似的,倏忽出現,倏忽消失。
沈濯回頭看了看公冶釋,似笑非笑:“公冶伯伯,恭喜恭喜。”
公冶釋哼了一聲,神情桀驁,雙袖一甩背到身後,似是就在方才那片刻之間,已經變了一個人一般:“淨之侄女,同喜同喜。”
“……喜?喜從何來?”沈典有些聽不懂,悄聲問隗粲予。
隗粲予輕笑不已,扇子遮了,低低告訴他:“公冶釋沒娶了這個惺惺作態的悍婦為妻,內宅安穩,自是一喜;隴右少了一根攪屎棍,對沈家和翼王來說,可也不是一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