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剩下九十三人了。”吳楠苦澀的道。
吳逸想起之前從聽筒裡聽到的話,神色微微一黯:“到底是怎麼回事,第六支脈這些年來遇到了什麼?”
吳楠嘆了一口氣,便開始給吳逸講述起來。
十年浩劫期間,華夏動蕩不安,許多人的生活都被波及,第六支脈也不例外。
當時的第六支脈受大巫的指派,前往西南苗疆,進行蠱蟲的養殖實驗。巫門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而第六支脈也擁有幾位對蠱蟲極為瞭解的高手,因此實驗進行的非常順利。
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第六支脈就利用巫門的傳承和現代的雜交技術,培育出了第一批雜交的蠱蟲。這種蠱蟲融合了數種蠱蟲的優點,讓巫門蠱術的威力大大增強,透過科學技術的手段來讓巫術進化,這在巫門歷史上還是頭一遭!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第六支脈的實驗進行的蒸蒸日上之時,十年浩劫拉開了帷幕。最初苗疆還沒被波及。可隨著浩劫的逐漸擴大,深山老林的苗疆也不再是一片樂土。
當時的巫門處於一個極為特殊的時期,1937年第八劫巫門犯下大錯,為了彌補錯誤,當時的大巫發下誓言,二十世紀之內巫門將會完全的銷聲匿跡。任何人都不得對普通人施展巫術!
正因為這個誓言的束縛。面對浩劫中的種種欺壓,第六支脈根本無力抵擋,很多人因此被抓去坐牢,甚至連實驗成果也被付之一炬!
到了浩劫最瘋狂的那一年,第六支脈幹脆和其他支脈的聯系也被切斷,本來上千人的支脈只剩下四五百人,其他人走的走。逃的逃,死的死,幾乎遭受了滅頂之災。
也就在那一年,有個來自印尼的降頭師來到了苗疆,以巫門在海外的傳承人自居,給第六支脈的長老出了一個主意。邀請第六支脈去東南亞,等浩劫的風頭過了之後。再回到華夏來。
時任的支脈長老忍受不了欺淩。又聯絡不到其他支脈,竟然鬼迷心竅的答應下來,帶著數百成員一起偷渡到了印尼。
才一踏上印尼的土地,迎接他們的卻不是樂土,而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婦孺老幼先被關起來當成人質,成年男人都被注射了針劑。所有人被分開關押,逼問巫門的各種秘密。如果不說的話。就會遭到毒打,有很多人都是被活生生打死的!”說到第六支脈初到印尼的那一段,吳楠的眼中含淚,聲音悲慼的道,“原來這些降頭師早有陰謀,將我們騙到印尼就是為了逼問出巫門的秘密巫術,來讓他們的降頭術變得更強!”
“那個時候你應該還沒出生吧?”吳逸奇怪的問道。
吳楠道:“我的確沒出生,不過從我出生之後,母親就每天都會給我講那段時間的遭遇。她一直都告訴我,如果我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把那些混蛋的降頭師全都殺掉,為第六支脈那些無辜死去的同胞們報仇!”
吳逸這才明白吳楠身上怎麼會有那麼決然的個性,看來他從小就是在仇恨的灌輸下成長起來的,難怪會養成殺伐果斷的性格。
“第六支脈到印尼的時候,一共是四百零九人。經過一年的嚴刑拷打,大家都不肯透露巫門的任何秘密,有一半的成年人因此被殺,只剩下二百多人。後來降頭師們也發現這樣做不行,很容易讓第六支脈從此滅絕,他們就一點好處都得不到了。於是他們改變了主意,給我們提供了比較好的生活,來了一個長時間的軟禁。”吳楠又繼續道。
“這樣的軟禁,一直持續了幾十年,直到今天。”吳楠道,“這些年裡,他們用各種不同的手段來逼問和利誘巫術的秘密,的確被挖走了一些,可真正精華的巫術都只在巫門之中傳承。我生下來就擁有巫手的體質,得到了前任長老的培養,將各種巫術傾囊相授,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你們真不容易。”吳逸由衷的道。他怎麼也沒想到失蹤的第六支脈竟然有這樣的遭遇,如果換成是他,真不知道能否像吳楠一樣,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突破到爐火純青境界。
“我二十歲之後,巫術就超過了長老。四年前長老去世,我繼任為長老,就開始琢磨著逃離印尼人控制的方法。我不斷的接近蘇牙,博得他的信任,終於找到機會當上他的隨從。我這麼做,就是想出來找機會,請人幫忙將第六支脈救出水深火熱!”吳楠又道。
“你做到了!”吳逸敬佩的道。
吳楠笑了一聲:“是啊,終於做到了。母親臨死前叮囑我的話,我永遠都不敢忘記。我的九十七個親人朋友,他們能夠逃出來,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了。現在你就算殺了我清理門戶,我也可以含笑九泉!”
“我為什麼要殺你……”吳逸重複了之前的話,手輕輕一揮。
吳楠身上的蠱蟲如同潮水般的退去,然後他就聽到吳逸的一個問題:“你願意帶著第六支脈重回華夏,繼續你們幾十年前的實驗,為巫門帶來更好更多的雜交蠱蟲嗎?”
“我可以嗎?”吳楠驚問。
“你是第六支脈的長老,為什麼不行?”吳逸反問道,“我代表巫門,歡迎第六支脈回家!”
吳楠渾身一震,淚水再度忍不住的長流下來。數十年背井離鄉,數十年飽受折磨,此刻終於聽到了回家的呼喚!
這一刻,讓吳楠覺得多年辛苦的修煉和忍辱負重,都有了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