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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雪天風大,整個大虞帝都幾乎裹了一層霜白,十里長街,寂靜的沒有一人,雪落可聞。

貊庠雙手抱胸倚靠在長街某一處的門前看雪,有種預感濃烈的似乎這是她能如此平靜看到的最後一場雪。

譚青一路默默跟來,守在她面前同樣望著天空的方向,很久才說話道,“晉國比約定的時間更快一些的動兵了,此刻湘潭也已經被攻破,想象一下不出三日,他們便可踏進這裡看雪了,聽說晉國處在水澤平原之上,永遠是四季沐歌的溼潤環境。”

“那麼他們違反自然條件跑到這裡不會被凍死嗎?”

貊庠依舊望著雪,眼神毫無波動,淡淡的回話道,儘管掩飾的很好,但是聽到湘潭城破時心中還是不由自主得惋惜了一下。

到底那曾是她住了許多年的地方,也停留了她此生最快樂的那些時光。

所以,聞之突然被戰爭所襲,還是控制不住的會有些不適,但是,僅僅也侷限於不適而已。

因為,她一點兒也不意外哪裡會受到殃及,那不過早晚罷了。

微微收回目光,譚青象徵性的伸出手接起天上滾落的鵝毛大雪,卻不出幾秒那些雪便融化在掌心成了水,冷的他鑽心的疼。

沉思間他縮回了手,將那雪融化後的水盡數擦乾淨在袖子上,分明是讓人下意識感到髒的動作,可在他做來卻別外的雅緻,嫻靜的接話道,“可能凍不死,但是一定會不適應,不過從適應到不適應來回不過幾件衣服罷了,這個世間……辦法總是大於困難。”

明明是聽著他一本正經地說著話,卻莫名感到一種殘忍的荒唐,貊庠很是討厭這種詞不解意的反差,一點兒也不夠惡毒的真誠。

該是如何就是如何,哪裡有這麼多的冠冕堂皇,將一場謀劃罪惡的入侵說的簡單的就像是尋常不過的聊閒。

所以,完全忘記了他們此刻還是同盟的關係,刻薄的語氣質疑道:“大虞國各洲關卡府地囤兵至少幾十萬,難道只是帝王的擺設嗎?”

“面對大勢已去,除卻死亡尚可……而相比於那些渺茫的希望,還不如識時務的好,畢竟命只有一條,沒有人能夠以身犯險,就算有,那不過杯水車薪,無濟無事罷了。”

“那麼大虞帝都的十萬禁衛,四十萬兵將呢?”

譚青突然就笑出了聲兒,在寂靜的雪裡激出了尖利的迴響,刺的人耳膜一緊,喉頭髮癢,他道:“庠兒,他們是人,不是冰冷的武器,何況面對時疫,就已經措手不及,怎麼還能夠教他們上陣殺敵呢?”

“更何況,他們是為了誰呢?這時疫肆虐之後,他們可是連他們的家人都保護不了,而且,唯一有可能存在的生路卻是被他們高高在上的帝王因為猜忌而選擇漠視。你說他們現在是不是很迷茫,他們的國家為何會被降下時疫,是否是天意所滅其國和其君主呢?”

“那麼今日城牆之上的那些人呢?”貊庠眸光漾著一池冷漠,如是冰結萬里,她若有所思的繼續道,“看著可是英勇的很,沒有一絲感染疫症的反應。”

“你猜,他們這般無礙可是得益於誰又是忠心於誰呢?”譚青瞥她一眼,並沒有說透,也是知曉她能想的明白,那些人都是他的人,根本沒有什麼好說的。

隨之他就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道,“好了,不提這些未知的事情,倒是惹得庠兒不快,還是帶你看些熟人的好。”

“若將他們作為獻祭的頭品,想來會更好,當然庠兒也很喜歡吃不是。”

貊庠猛地看向他,雖然心中隱隱已有猜測,那些頭品除了神便就只有神,當然被困祭壇裡的那幾位是萬不可能的。

不過,熟人那她可就沒有認識幾個了,於是明知是誰,可還是多此一舉的問,“他們是誰?”

“庠兒,說出來可就不是驚喜了。”譚青欲蓋彌彰的樣子很有神秘叵測的陰謀感覺,令人頭皮止不住的發麻。

貊庠渾身一震,莫名握緊了手心,心更是冷的漸漸下沉,她試探性的出口問道,“那些祭品是風與濃她們嗎?”

有種感覺,他說的熟人也只能是她們了,在此間,她可沒有再多的熟人了。

而方才,可以說她們算是自己送上門來了,而眼前這人大約是萬不可能會放過。

這重啟千階祭神壇的祭祀,凡人的魂靈若是達不到對應的力量是遠遠達不到要求……而她們的修為及其強大,很大程度上可以被煉化為祭器重開封制在那裡的陣法,那也是囚禁了南戎千年在那裡不得出的一道枷鎖,就算她引來混離地獄的業火,也只是徒然開啟了藏在祭壇之低的地獄的那道暗門而已,若是想要將南戎一族盡數拖出那祭壇之外,只有除去那壓在祭壇之上的千層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