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瞪了周哲一眼,不情願地拿過紙筆,寫下了字據。
這還沒完,她又在周哲眼神的威脅下,按下手印。
周哲拿起字據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所以,你名字叫舒窈?”
舒窈點了點頭。
周哲情不自禁地又唸叨了出來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替你取名的人,還算有眼光。”
舒窈聽周哲竟然知道自己名字的出處,大感意外,咧著嘴,口是心非地說道:
“沒想到你吊兒郎當的樣子,還讀過些詩書嘛。”
“切......你是江州人士?這字據裡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如果你不還錢,我可是要去你家上門討要的!”周哲揮了揮手中的字據說道,“好了,字據寫好了,你可以走了。”
舒窈又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看了看四周,對著周哲嬉皮笑臉地說道:“你是這酒樓的東家?那你懇求我一下,我留下來做工給你還債唄。”
周哲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想得美!”
誰知道這舒窈是什麼來頭,又一副認識自己的樣子,這種潛在的危險絕對不能留在身邊。
可是,舒窈的話一出,邊上的其他人倒是眼前一亮。
張喬心想,這東家怎麼會無緣無故出手幫助一個毫無瓜葛的姑娘?一定是對這姑娘有所企圖,現在拉不下臉不好開口,我這個做管事的理應幫他一把。
趙德友心想,在酒樓裡當了這麼久的大廚,整天面對著灶臺,再這樣下去,我老趙家就要絕後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姑娘自願留下來做工還債,可不能讓她跑咯。
蘇倫心想,讓這姑娘留下來幫忙伺候少爺,那我不是輕鬆多了?嗯,這般真好,只是要看著她,可不能讓她搖身一變變成少奶奶去。
各懷著心思,三人紛紛出言相勸。
“東家,我看舒窈姑娘的提議很不錯。既然欠了錢,那做工還債,天經地義啊。”
“是啊,我們酒樓不正缺人嗎,舒窈來了,正好能頂個缺。而且我看咱這後院,不是還有空的廂房嗎?如果東家不樂意,那也沒事,我家倒也還有一間空的房間......”
啊呸,趙德友你個老色鬼,小算盤倒是打得挺精的!
蘇倫左右看看兩人,也點著頭補上一句:“少爺,我覺得他們說的對。”
周哲皺著眉,瞪了眼前的三人一眼。
哎,這些見色忘義的人啊,雖然這舒窈樣貌還算不錯,但也不用這麼快就被她迷了心智吧?
自己早就偷偷觀察過了,這舒窈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而且舒窈這種名字,普通人家能想得出來?
在古代,這種人,除了花樓裡接客的姑娘,那就是富家千金。
她穿著男子的服飾,身旁又沒帶丫鬟,還能在酒樓裡被偷了東西,一看就知道她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不諳世事的大小姐。
這樣的人,把她留在酒樓裡能幹什麼?別說幹活抵債,沒準以她的幹活水平,自己還得再倒貼一筆債進去。
面前的那三個男人自然不知道周哲心中所想,而舒窈看周哲面帶憂愁的樣子,又鼓動道:
“你看吧,雖然我立了字據,但萬一我翻臉不認人也是不可能啊?何不幫我安排在身旁,日日監督,也不怕我賴賬吧?”
邊上的三個男人一個勁地“嗯嗯”點頭。
“東家,雖然我不相信舒窈姑娘是這樣子的人,但我們不得不防啊,我們還是把她留下來吧!”
舒窈又說道:“而且我來做工,又不用你掏額外的工錢,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接著又是一陣整齊劃一的“嗯嗯”聲。
周哲嘆了一口氣,舒窈欠的錢倒是小事,跑了也就跑了,只是她的背景倒讓他自己好奇起來。
如果只是普通富商家的千金倒也罷了,如果是什麼豪商巨賈,那這種人脈關係他就不得不鄭重考慮一下了。
出逃的女兒,他們勢必來找;而自己幫助了他的女兒,給予棲身之所,那他們還不感激涕零?自己的神豪之路不又得加寬幾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