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陽看著他,目光複雜,他本來不想管王忠軍的事,但他覺得他這樣下去不對,他最近的反應都很反常,才會來找他談一談。
“你明明不喜歡那個陸安靈,你為什麼要跟她處物件?你到底在想什麼?”
王忠軍盯著他,兩個人目光對視,無形中有許多的交彙,王忠軍忽地嗤笑一聲,“我怎麼就不喜歡她了?你從哪裡看出來我不喜歡她了?我不喜歡她就不會把她帶回家,就不會吃飯還給她夾菜,她回家我還親自送她。”
他似乎說得很有理,他也確實做了這些事,但是同為男人,有沒有出自真心,是不是真的喜歡,憑著裴嘉陽的職業習慣,哪怕他失憶了,但是這點洞察力他還是有的。
裴嘉陽道:“你如果不是做了這些事,說這些話,我可能還相信你有點喜歡她,但是你現在的這些表現,擺明瞭不過是做做樣子,你想讓欺騙誰?想要讓人相信?你在演戲,難道還要讓我相信你嗎?你不會覺得我連這麼一點虛假的表演都會看不出來吧?”
王忠軍頓住,他剛剛還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這時目光卻閃了閃,他沒有立馬出口反駁裴嘉陽,顯然是被裴嘉陽說中了心裡的真實想法,他扯了一下嘴角,轉頭看向別處,不再與裴嘉陽對視,嘆息一聲道:“有些事你不用管,感情是培養出來的,我現在是不喜歡她,不代表我以後不喜歡她,跟她在一起,我覺得還是不錯。”
“你非要這樣自欺欺人嗎?你明明就不喜歡她,勉強讓自己跟她在一起很開心?你都知道勸謝敏不要那麼執著,還知道把她從我身邊拉走,勸她說不要發傻,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你難道不是在幹跟她同樣的事?”裴嘉陽深深地皺起眉頭,他雖然不記得以前的王忠軍是什麼樣子,但他就是直覺王忠軍不應該是這樣。
王忠軍猛地轉過頭來,惱羞成怒地沖他說道:“你又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什麼都不知道,你管我怎麼做,我跟她在一起開不開心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吧!你自己還一堆爛事都沒處理好,管那麼寬!”
裴嘉陽臉色有點不好看了,他沒有說話,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一半明,一半暗,看得出來他其實很生氣,只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王忠軍看他一眼,煩躁地從衣服口袋裡摸出煙來,手拿著抖了幾下,終於抖出一根煙來,他把煙抽出來含在嘴裡,又去摸火柴,摸出來,開啟火柴盒拿出一根火柴,連著幾下都沒能把火柴劃燃,他把火柴梗丟了,又開啟火柴盒拿下一根,一連劃了幾根,他的心很亂,惱火得要命,火柴老是劃不燃,他的臉上浮現出怒氣,眼睛裡都快冒火,狠狠地把手中的火柴盒砸了出去,接著又把含在嘴裡的煙扯下來丟在地上,用力碾了碾,把整支煙踩得粉粹,好像這樣就能把心中所有的火氣和惱怒發洩出去。
踩完之後,王忠軍看了裴嘉陽一眼,轉身就走,裴嘉陽稍微頓了一下,跟上前去,伸手去拉他,王忠軍一抬胳膊,格擋開他的手,沒讓裴嘉陽抓住,裴嘉陽轉過來,接著又是一招過去,兩個人就扭打起來。
“要打架嗎?”王忠軍手抓住裴嘉陽的衣領,挑著眉道:“好啊,我奉陪!”
裴嘉陽冷靜地看著他,目光裡沒有他那樣激烈的情緒,說話的口氣也淡淡的,“我不想打架,你冷靜一點,我們好好談談,你為什麼非要這樣?”
王忠軍哈地一聲笑,“談什麼談,有什麼好談的?裴嘉陽,你現在看我是不是就像在看一個傻瓜白痴?對,我和謝敏是騙了你,你沒有找她表白過,你從始至終沒有喜歡過她,但是你就這麼看著我們兩個人表演,跟特麼看猴戲一樣,很好玩兒嗎?”
裴嘉陽皺眉,“我沒……”
“你別他媽裝了行不行?”王忠軍低聲吼道:“你特麼真是失憶了嗎?老子看你就跟裝的一樣!你真失憶了,你特麼能那樣對謝敏,能那樣對蘇月梅?其實你心裡很明白吧,你什麼都明白得很,你這樣的人,哪怕真失憶了,還是什麼都瞞不了你!”
裴嘉陽動了動嘴,淡淡地開口,“我是真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我只是憑自己的感覺……”
王忠軍譏諷地一笑,“裴嘉陽,你就別管我的事了,管好你自己吧,沒見你自己還一堆爛攤子,搞清楚你自己的事了嗎?”
說完他把裴嘉陽往後一推,放開抓住他衣領的手,轉身走了。
裴嘉陽立在原地,剛想提步追上去,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是兩個小孩為了爭一個皮球,一起滾到泥地裡,你給我一下,我給你一拳,誰都不肯認輸,非要從對方手中把皮球搶過來,打得好不熱鬧,最後兩個人都變成了泥球,然後被大人提溜回家,狠狠地揍了一頓,脫光了衣服站在淋浴下面,水流噴灑下來,洗幹淨了兩個頭上臉上的泥土,露出了他們本來的面目,兩張小男孩的臉逐漸放大,漸漸地越變越清晰,就變成了裴嘉陽和王忠軍。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人都很煩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