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繁的心髒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喘不過氣來。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葉楚歌嬌俏的笑容,以及她臨走前那句“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如今這落霞城如此黑暗,她一個弱女子,真的能應付得來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葉繁和顧禹希依舊在人群中穿梭,焦急地詢問著每一個路人,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就在這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從他們身邊跑過,不小心撞到了葉繁。
“哎喲!”少年驚呼一聲,連忙扶住葉繁,“這位公子,您沒事吧?”
葉繁擺了擺手,正要開口詢問,卻突然注意到少年的眼神有些躲閃。
“這位小兄弟,”葉繁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身著白茶色衣衫,明眸皓齒,頭戴紅寶石步搖的十七八歲的少女?”他幾乎是帶著一絲懇求的語氣問道。
少年愣了一下,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我……”他支支吾吾地說,“我好像……見過……”
葉繁心中燃起一絲希望,連忙追問道:“在哪裡?快帶我們去!”
少年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伸手指向了城東的方向,“她……她往那邊去了……”
葉繁和顧禹希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朝著城東跑去。
城東處,葉楚歌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孩童正被幾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圍在角落裡拳打腳踢,孩童蜷縮著身子,無力地抵擋著。
“小兔崽子,偷東西偷到老子頭上來了!”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惡狠狠地罵道,一腳踹在孩童的肚子上。
孩童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嘴角滲出血跡。
記憶的閘門轟然開啟,這場景如同尖刀般刺痛了她的記憶,將她拉回她的童年。
她也曾是這般,衣衫襤褸地蜷縮在街角,任由那些惡棍拳打腳踢,毫無還手之力。
記憶中最清晰的一次,她被打得奄奄一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路過,將她從魔爪下救出。
少年眉目清秀,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他給她買了傷藥和幾個銅板,便匆匆離去,彷彿有什麼要事在身。
若非那少年出手相救,她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在那之後不久,她遇到了葉繁,承蒙他的庇佑五餘載。
葉楚歌走上前,清脆的聲音在喧鬧的街市中響起:“住手。”
幾個魁梧的男子停下動作,轉過頭,不耐煩地打量著眼前這個衣著素雅的女子。
為首的男子,嘴裡叼著一根草莖,斜睨著葉楚歌,不屑地問道:“哪兒來的小丫頭,多管閑事?”
葉楚歌沒有理會他的質問,目光看向那名孩童。孩子蜷縮在地上,衣衫襤褸,瘦小的身軀不住地顫抖,臉上滿是淤青和血汙,一雙驚恐的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她,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姑娘,這小兔崽子偷了我的錢袋,我教訓教訓他,關你什麼事?”為首的男子不耐煩地吐掉草莖,語氣裡帶著一絲威脅。
葉楚歌這才將目光轉向他們,眼神冰冷,如同看著一群螻蟻。“偷了你的錢袋?”她重複了一遍,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你們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被一個孩子偷了錢袋?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你……”男子惱羞成怒,擼起袖子就想上前,卻被身旁的同伴攔住。
“大哥,別沖動,這丫頭看著不像一般人。”同伴壓低聲音提醒道。
葉楚歌身上的衣料雖然素雅,但質地精良,更何況那隻步搖定是上品,並非尋常百姓所能擁有。
為首的男子也並非愚蠢,他上下打量著葉楚歌,心中暗自揣測她的身份。
“小丫頭,我勸你少管閑事,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男子色厲內荏地吼道。
葉楚歌冷笑一聲:“教訓他?”她緩緩走到孩童身邊,蹲下身子,溫柔地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孩童怯生生地看著她,小聲說道:“我……我叫小石頭。”
“小石頭,告訴姐姐,你真的偷了他們的錢袋嗎?”
小石頭眼淚滑落,“是他們來我家拿錢,錢袋本來就是我們的。我和母親打不過他們。”
葉楚歌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接著她問:“那你父親……”
小石頭垂下頭,委屈道:“父親前幾年去了邊關,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