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垂,她們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到了家裡,不出所料,關月鳶著涼了。
“阿嚏!”關月鳶被嚴嚴實實的捂在被窩裡,額上敷著一條巾帕,小臉蛋熱得通紅,整個人昏昏欲睡著。
她只知道阿孃整日守在她身邊,給她擦汗喂水,就連將軍爹爹那個大嗓門,來看她的時候都努力壓低音量,直逼得太醫連連保證才作罷。
就這麼躺了兩日,燒才終於退了。
病了兩天,嘴裡淨是些藥的苦味,好不容易退了燒,關月鳶恢複得極快,飯也吃了兩大碗才被李秀娘允許下床。
她哪裡被困過這麼長的日子,一下床就歡快地跑去院子裡,尋了金珠一同玩鬧。
便聽院門外傳來一陣大呼小叫的吵鬧聲。
“快!快攔住大少爺!”
“這回讓兩個人押著,大少爺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可不能被他跑了!”
“……”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人多欺負人少,算得什麼本事!”
聽這動靜,金珠便忍不住笑了一聲道:“小姐,估計是大少爺回來了,只要他一回來,家裡就特別熱鬧!”
關月鳶心裡好奇,跑去扒開院門一瞧,只見一個胖墩墩的小少年,此時正被兩名小廝合夥架起往這邊走。
他一路上不停地掙紮,整個人猶如一隻待宰的雞,張牙舞爪好不熱鬧!
“小姐!”葉伯不知從哪兒鑽出來,樂呵呵沖著關月鳶道:“夫人說了,大少爺今日沐休,讓您見上一見,這不他一回來便立刻給您帶過來了。”
關溧陽聞言停止了掙紮,抬眼一瞥,金燦燦的烈日透過斑駁的樹蔭,灑落在女孩身上,像是一朵夏日盛開的鮮花,透著一股子生機盎然的氣息。
一瞧見她,關溧陽立馬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嘴上的叫囂便不由自主嚥了回去。
“你……”他結巴了一下,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才重新囂張起來,“小爺管你是誰,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我一拳就能打得你哭爹喊娘!”
葉伯忙抹了一把額上冷汗,沖著關月鳶賠笑,“小姐不必介意少爺的話,少爺這……臆語症有些日子了,今個只是帶來讓您見一面,認認親。”
說著,扭頭一揮手便要將人押走。
關月鳶歪著腦袋,瞧著這稀奇的一幕,不由脆生生問:“你便是我弟弟?”
關溧陽搶在葉伯之前嗆嘴,“我可沒認你這個姐姐!”
關月鳶卻沒接他的話茬,繼續問道:“你會爬樹嗎?”
爬樹?
關溧陽的小胖臉浮現出一絲不解,呆呆地搖了搖頭。
“那可會吟詩?”
關溧陽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關月鳶有些失望,直截了當的脆聲道:“你什麼都不會,鳶兒也不願認你作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