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個、兩個……

砸她的肩，她的背，她的耳朵，她的頭發。

江淮夢忍無可忍，猛地扭頭看向後方的賀明宇，她動作太大，手臂扯到了桌子，桌腳在地面摩擦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班裡無數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其中也包括語文老師。

她只看到了江淮夢，犀利的眼神目光如炬，一張臉本來就嚴肅，此刻皺著眉，更叫人有壓迫感。

“江淮夢！”

江淮夢皺著眉從賀明宇那張得意的臉上收回視線，扭頭與語文老師的眼睛對上。

江淮夢主動的站了起來。

“你東張西望幹什麼呢？！默寫寫完了？”

“還沒有寫完。”江淮夢直接告狀，“老師，剛剛是有人故意向我扔紙團。”

她撿起地上的東西攤在手心裡給她看。

語文老師目光犀利的環視著教室，“是誰？給我站起來。”

班上並沒有動靜。

江淮夢說：“是賀明宇。”

“賀明宇，你給我站起來！”語文老師的視線落到他身上，神色不耐。

賀明宇不情不願的站起來，整個人懶懶散散，看起來一點沒規矩。

他不承認，聲音吊兒郎當的，“憑什麼說是我，難道你眼睛長後腦勺了？”

江淮夢懶得跟他嚼舌根子，“是不是你，你自己心裡有數。”

賀明宇哼笑一聲，臉上表情格外不爽。

他就要跟她掰扯，卻被語文老師及時止住，“你倆是打算在這兒浪費時間嗎，還想不想上課了！不想上就給我出去！”

賀明宇是真不想上，一腳踹開凳子，雙手插進褲兜裡，頭也不回的出了教室。

自知自己沒有錯，但江淮夢看著語文老師此刻嚴肅生氣的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無措的站在自己的座位上，頂著班級裡幾十束看熱鬧的目光。

直到語文老師發話，“你給我站到教室後面去，下節課也給我站著聽。”

江淮夢感到窘迫，雙頰發燙的撿了語文書和筆，默默地離開座位走到了教室後面。從小到大，她都算是老師眼裡的乖學生，這是她第一次挨批評。

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垂下眼睫，遮擋著眼睛裡那些酸澀的狼狽。

“哐哐哐！”

講臺上傳來巨大的聲響。

語文老師沉著一張臉，“還看什麼看！趕緊給我默寫，五分鐘後交上來。”

所有人又稀稀拉拉的回頭，手忙腳亂的繼續奮筆疾書的寫著，只有孫南嘉巋然不動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只有他沒有好奇的扭頭向後看。

畢竟他性格孤僻寡言，從不會被外界的一切聲音所打擾。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捏在手裡的那隻筆，已經很久沒有再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