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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
沈硯之猛地從床榻上坐起,冷汗涔涔。
——是夢。
可那觸感太真實,真實到他甚至能回憶起滿身的血,黏膩地沾滿他的手指。
他顫抖著抬手,藉著窗外的光線看向自己的掌心。
幹幹淨淨,沒有血。
他再次確認了一下,是夢。
他揉揉額頭,剛混沌中醒來,額角仍殘留著幾分昏沉的痛意。
他記得自己伏案沒多久,便開始下雨,他心疾複發,蕭明昭走到他身邊抱住了他,他坐在椅上把頭埋進蕭明昭的腰裡,閉眼休息了一會。
不曾想,醒來已在床塌上。
沈硯之突然抬頭,此刻,案上幹幹淨淨,筆墨紙硯皆已收好。
他猛地坐直,心髒驟然收緊。
“昭昭?”
無人應答。
窗外雨聲淅瀝。他這才發現,靠窗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張貴妃榻,榻上鋪著柔軟的狐裘毯,一旁的小幾上還擺著一盞溫著的安神茶。
——是她收拾的?
——那她人呢?
沈硯之呼吸微滯,指尖無意識地攥緊衣袖。
他倏地站起身,順手摸起旁邊架子上的披風,往身上一系,徑直推開門——
夜雨瀟瀟,庭院裡霧氣氤氳。
石階上,一道纖細的身影靜靜立著。
蕭明昭披著月白色的披風,長發未束,鬆散地垂在身後。她微微仰著頭,像是在看雨,又像是在發呆。雨絲沾濕了她的衣角,她卻渾然不覺。
沈硯之怔住。
胸腔裡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沉沉落下。
他無聲地走近,從背後輕輕環住她的腰,下頜抵在她肩窩,呼吸間全是她發間的梨花香。
“……怎站在這裡?”他嗓音低啞,帶著未散的睡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蕭明昭微微一顫,卻沒有回頭,只是輕聲道:“醒了?”
沈硯之收緊手臂,將她整個人攏在懷裡,像是怕她消失一般。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唇貼在她耳畔,近乎呢喃,“我以為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