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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為執念

他別過臉,聲音低啞:”我早說過,公主會失望。”

蕭明昭雙唇微顫,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眼神空洞地轉身,跌跌撞撞往外走。

門關上的一瞬,傅辰從側門踏入,看著沈硯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蒼白的臉,輕嘆:”還是你狠。”

傅辰的指腹摩挲著面具上的紋路:”不是說好的心思單純天真爛漫嗎,方才我在亭子裡,差點就瞞不過了。”

沈硯之正要說話,外面突然傳來弟子驚慌的聲音:”閣主!蕭姑娘暈倒在谷口了!”

話音未落,沈硯之已經如一陣風般沖了出去,連大氅都未及披。

蕭明昭在混沌中浮沉,隱約感覺自己被一雙熟悉的手臂穩穩抱起。

那懷抱溫暖得讓她貪戀,鼻尖縈繞著清冽的松木香,混著一絲苦澀的藥味——是記憶裡最令她安心的氣息。

她想睜眼,卻連抬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意識再次陷入黑暗。

………

“憂思過度,氣血兩虧。”谷中太醫收回診脈的手,低聲道,“需靜養調理,不可再受刺激。”

沈硯之立在床畔,面具早已重新戴好,只露出一雙沉靜的眼。他微微頷首:“下去吧。”

太醫退下後,傅辰抱臂倚在屏風旁,嘆道:“你這是何必?”

沈硯之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執起蕭明昭的手,她的指尖冰涼,睫毛微顫。

他低頭,唇近乎剋制地貼了貼她的手背,一觸即離。

傅辰搖頭,轉而道:“第七處礦坑已確認位置,但內部機關複雜,需要地圖。”

“蜀客的信到了?”沈硯之嗓音微啞。

“今早到的。”傅辰從袖中取出一封密函,“地圖在倚夢閣的雲娘子手中,此女是宇文烈舊部,不好對付。”

沈硯之替蕭明昭掖好被角,沉默片刻:“兩日後出發。”

“那這丫頭呢?”傅辰瞥向昏睡中的蕭明昭,“要通知拓跋怡來接人?”

“不行。”沈硯之聲音一沉,“現在放她出去,太危險。”

傅辰挑眉:“那就讓她在這兒休息幾天?”

“嗯。”

二人出了寢室,站在廊下,夜風卷著細雪掠過他們的衣角。

沈硯之望著不遠的方向,沉默片刻,對身旁的弟子低聲吩咐:“把屋裡的檀香撤了,換成白梅香,要淡些。”

“是,公子。”

“地上鋪一層絨毯,要厚實些。”

“是。”

“炭盆裡的銀絲炭不能斷,夜裡再添個手爐送去。”

弟子一一記下。

傅辰抱臂輕笑:”又是香又是毯,怎麼不幹脆把心掏出來給她?”

沈硯之眼神一冷,傅辰馬上噤聲。

看著沈硯之離去的身影,傅辰:“到底誰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