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霜冷笑,棄弓抽劍:”三招?一招足夠!”
劍光如雪,直取他咽喉!拓跋凜側身避過,反手扣住她手腕一拽——
”姑娘的手……”拓跋凜低頭,呼吸拂過她耳尖,”比北境的雪還涼。”
燼霜猛地抬膝頂向他腹部:”我對陪世子喝酒沒興趣。”趁他吃痛鬆手,反將他按在靶上,”斬淵說,你手裡有金蠱營的換防時辰明細?”
拓跋凜被壓著也不惱,笑吟吟道:”可不是嘛。”他晃了晃腰間皮筒,”想要?跟我回府取。”
”你輸了。”燼霜劍尖抵住他喉結,”該你親自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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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黑市。
子時的梆子剛敲過,黑市的青銅門在風雪中緩緩開啟。
蕭明昭站在一方茶樓上,寒風刀子似的颳著臉,沈硯之拉過蕭明昭凍僵的手放到自己的衣內取暖,她正要縮手,聽見很冷的聲音傳來:“別動。”
蕭明昭下意識安靜,隨即說,“我手涼,會凍著你。”
沈硯之卻充耳不聞,輕輕摟過她,擁在懷裡,她感受到他胸膛猛地一緊。
“不要緊。”他輕聲嘆息聲。
“那人可能不會來了。”蕭明昭得寸進尺地把鼻尖也貼在他頸窩,嗅到熟悉的藥草香混著風雪氣息。“此處太冷,容易引發你心疾,我們還是回去吧。”
“他會來的。”沈硯之輕輕說道:“耐心好點。”
茶樓裡熱氣撲面,沈硯之解大氅時,突然按住心口悶哼一聲。
蕭明昭立刻掐住他手腕把脈,指尖下的脈搏又急又亂。”心疾犯了是不是?”
沈硯之抽回手,蒼白的唇抿成直線:”無礙。”
蕭明昭急忙從荷包摸出藥丸抵到他唇邊,”含著。”
他別過臉,被她掐著下巴強行塞進去。
藥丸化開時一藍色男子正好掀簾而入,看見蕭明昭還捏著沈硯之下巴的姿勢,挑眉笑了:”打擾了二位雅興?”
”雪落無聲。”藍衣男子撣著披風上的雪粒。
沈硯之把蕭明昭的手拽下來握在掌心:”月照有痕。”
暗號對完,顧常祈剛落座就推來一壇烈酒:”墨公子知道規矩。”
蕭明昭一腳踩上酒壇:”他不能喝。”
”那買賣——”
”我喝。”沈硯之已經拍開泥封。
蕭明昭去搶酒壇被他單手扣住腰按在身側,她抬肘擊他肋下,被他預判般用膝蓋抵住腿彎。
兩人過招間酒壇已空了一半,沈硯之喉結滾動,酒液順著下巴滑進衣領。
”沈硯之!”蕭明昭五指嵌入他肩頭,摸到一手的冷汗和微微顫抖的身軀,”你這是在找死!”
沈硯之抹了把唇邊的酒漬,眼底已泛起血絲:”繼續。”聲音已啞得不成樣子。
顧常祈支著下巴看戲:”墨公子好福氣啊。”
第五杯時沈硯之指節泛出青白色,第七杯咳出的鮮血濺在蕭明昭杏色袖口,像雪地裡突然綻開的紅梅。
她猛地暴起揪住顧常祈的衣領,匕首不知何時已抵上他咽喉:”你給我停下!他若有事,我屠你滿門!”
”真不巧,”顧常祈不慌不忙用兩根手指推開匕首,”我家就我一根獨苗,屠滿門也就是殺我一人。”
他瞥了眼又開始倒酒的沈硯之,”不過破了規矩,這買賣可就...”
”我替他喝!”蕭明昭抄起酒壇就要灌,卻被一隻蒼白修長的手死死按住壇口。
沈硯之額前碎發已被冷汗浸透,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唯有唇上沾著血漬豔得驚心。
他對她輕輕搖頭,指尖因用力而發抖,卻不肯松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