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昭突然想起那封絕筆上的字跡——
“願吾妻昭昭,餘生順遂。”
原來他給的三十裡紅妝,是九百九十九個說不出口的“昭昭”。
三十裡花海如火如荼地鋪展,而在小道前方的花海正中央,有一片開闊的空地。
一座朱紅色的喜帳靜靜矗立,綢緞帷幔隨風輕揚,在陽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
蕭明昭騎馬穿過花海,忽然看見喜帳前立著一道白色身影——沈硯之半束玉冠,素白深衣被風吹得微微鼓起,腰間懸著的香囊流蘇與薩日朗花同色,正輕輕搖晃。
蜀錦遠遠望見,嘴角含笑,輕聲道:”公主,屬下先回谷中準備喜酒。”說罷利落地調轉馬頭,馬蹄聲漸漸遠去。
蕭明昭怔怔地望著前方,手中的韁繩不自覺地收緊。馬兒緩步向前,踏著滿地落花,終於來到喜帳前。
沈硯之靜靜站在原地,抬眸望來。四目相對,恍若隔世。
蕭明昭的眼淚倏然落下,她從懷中取出那封泛黃的婚書,指尖微顫:“……可還作數?”
沈硯之眸色深深,伸手穩穩地扶住她的腰,將她從馬背上接了下來。
他的掌心溫熱,雙眸堅定,聲音低沉而堅定:“自然。”
她再也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
沈硯之收攏雙臂,將她緊緊擁住,下頜輕輕抵在她的發頂。
她緊緊抱住沈硯之的腰,仰起臉瞪他:“既然還作數,那你還寫信給皇兄,說要延遲婚期?”
沈硯之低笑一聲,忽然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喜帳中央的婚床。
紅紗帷幔被風拂動,他俯身將她輕輕放在鋪滿錦被的床榻上,隨即傾身而下,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輕吻:“寫信是不假。”
他的手指熟練地解開她腰間的系帶,外衫滑落,露出裡面繡著金線的紅色裡衣。
溫熱的唇沿著她的頸線遊移,聲音低沉:“但不是延遲...”
蕭明昭忽然捧住他的臉,打斷道:“那是?”
“是提前。”他眸色深沉,指尖撫過她泛紅的臉頰,”這一天等得太久,半年實在難熬。”
“可是...”她呼吸微亂,“三書六禮,婚服嫁妝...”
“早已備好。”他打斷她,從枕邊取出一頂綴滿明珠的鳳冠,“從你離開東陵那日起,就在準備。”
蕭明昭眼眶發熱,還未開口,就被他重新吻住。她勾住他的脖頸,主動加深這個吻,指尖插入他半散的發間。
紅燭搖曳,映著帳內交疊的身影。
沈硯之的指尖輕輕描摹著蕭明昭的眉眼,聲音低啞:“昭昭……可以嗎?”
蕭明昭臉頰緋紅,卻堅定地點頭,手指攥緊了他半敞的衣襟。
他俯身,吻落在她輕顫的眼睫:“若是不適,便告訴我。”溫熱的掌心撫過她繃緊的肩線,“我隨時停下。”
衣衫漸落,像褪去的花瓣。
沈硯之的動作極盡溫柔,每一個觸碰都帶著珍視。當疼痛襲來時,蕭明昭突然輕哼一聲,指甲陷入他的後背,咬住的下唇被他以吻化開:“別忍著...”他含住她耳垂輕喃,“疼就咬我。”
三十裡外的薩日朗突然無風自動,簌簌作響的花海將纏綿的喘息裹進濃香裡。
沈硯之將泣音都吻碎在唇齒間,汗濕的掌心始終護在她腰後,彷彿對待易碎的琉璃。
當蕭明昭蜷在他懷裡輕顫時,他仍細細吻著她汗濕的鬢角:“可還好?”得到點頭回應後,才將人整個攏進懷中。
帳外滿月正好升到花海上空,將兩個依偎的影子投在紅紗上,像幅寫意的雙喜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