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奚昭覺得婦人此時應該是腳上長了兩個風火輪,恨不得馬上飛出去了。
她道:“這件事情現在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你不可以出去跟別人說,千萬不能告訴村裡其他的鄰居,我昨晚是在江逢生房裡睡著的。”
婦人更加覺得驚訝了,“還是在小江的房裡睡的?”
阮奚昭似乎是渾然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一樣,又跟著婦人重複了一遍,“在小江房裡睡的。”
婦人喃喃自語,“小江平日裡看著挺乖巧的一個人啊,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婦人垂眼瞧了瞧長相貌美,又著實年輕的阮奚昭,只感嘆,這姑娘這麼好看,也難怪小江把持不住了,就是他們平日裡看著長大的老實孩子,這也太出人意料了一些。平日裡不聲不響的,辦起事兒來,那是平地一聲驚雷呀。
阮奚昭可憐又乖巧,“他說我自己一個人睡覺太冷了。”
“什麼?”婦人尖細的聲音陡然拔高,她又是一個沒想到,竟然還是小江主動挑事兒的。老實孩子怎麼還這麼不老實了?
阮奚昭天真爛漫的反盯著婦人:“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婦人有些心疼,但也不好直言,可瞧這小姑娘這副全然不做防備的樣子,她想了想還是好心提醒道:“大小姐,你要不回家跟你媽媽說說吧!”
阮奚昭神情一下子有些沮喪,眉眼也跟著耷拉起來,她道:“我沒有媽媽,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
婦人心疼的看著她,難怪如此,這麼大年紀的女孩子了還什麼也不知道,被鄉下的老男人哄騙的團團轉,原來是因為沒有媽媽教她這些東西呀。
婦人是個外人,另一個當事人又是他們村子裡的孩子,她也不好多言,“大小姐,你別跟小江玩兒了,回家去吧。”
阮奚昭拒絕了,搖搖頭,“不要,我家沒有人了,我就想跟他一起玩兒,也只有他會耐心的陪著我玩兒了。”
婦人這一下更覺得是作孽了!重重的嘆息一聲。
阮奚昭似乎是才察覺到什麼不對一樣,虛心的向婦人請教,“怎麼,是有什麼不對嗎?大姐?”
婦人搖頭,這種事她既不是男方家長也不是女方家長,摻和在中間,反倒不好講,更何況這個姑娘還是這樣純良無害,無辜懵懂的樣子,她就更不方便直說了。
婦人拉起阮奚昭的手,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阮小姐,我丈夫是村長,你要是相信我的話,要不就跟我回家去吧,若只是缺了一個玩伴,我有個孫子,還在家裡呢,讓他陪你玩兒,好不好?”
原來是村長的那個老闆兒啊!阮奚昭就說她怎麼看著人有些眼熟了,她記得自己上回找不到江逢生的時候,也是跟這個婦人問的路來著。
想明白過來眼前這個人的人物關系,阮奚昭搖頭,滿臉幸福的說道,“不用啦,我等著他回來給我做早飯吃呢。他說吃完早飯還會帶著我出去玩兒的。”
婦人正要再說些什麼,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聲,阮奚昭只思索了一秒,立馬反應過來,應當是江逢生回來了。
阮奚昭也不在凳子上坐著了,起身推搡著村長媳婦往外走,走到門口時正巧與回來的江逢生撞了個正著。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
尤其是村長媳婦兒看著江逢生的表情,是審視,是不贊同的。
江逢生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他想不通這是為何?他禮帽的跟人打招呼,“王嬸兒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村長媳婦還沒開口說話,阮奚昭率先替她開口了,“是這個嬸嬸給你送包子來了。嬸嬸說她包的包子可好吃了,我一會兒要多吃好幾個。”
江逢生雖然有些雲裡霧裡,不明所以,但眼前的一切看起來似乎是風平浪靜的,並無不妥。故而,他也只能告訴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他誠懇的像村長媳婦兒道謝,“多謝王嬸,從小到大,每次你做點什麼好吃的都想著我們兄妹兩人。真是麻煩您了。”
王嬸暗嘆一聲,惋惜的將眼神落在江逢生的身上,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江啊,王嬸給你送的這些吃的也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幫不了你什麼大忙。但是咱們做人啊,還是得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來,靠自己往上走才是正道啊。你年紀小,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容易走歪,但切記要端正自身。家裡如果實在是遇到什麼困難扛不過去了,就來找你王叔,王嬸兒。咱們大家能幫你的都會盡力幫你一把的。”
“啊?”江逢生迷茫的出聲,實在是想不明白王嬸兒何出此言?
他要繼續再問,阮奚昭已經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了,推著人往外走,“嬸嬸,謝謝你的包子如果好吃,我還能再來你家吃嗎?”
王嬸忙不疊的點頭,“當然可以啦。歡迎你經常過來吃包子。”
王嬸兒走了,江逢生警惕的盯著阮奚昭,直覺告訴他,這個人肯定趁著他不在的時候胡言亂語了。
事實上他猜的確實是沒錯,只是作為當事人的阮奚昭會那麼簡單的就招了嘛,自然是要想方設法的給自己打掩護啊。
阮奚昭見這個男人這麼盯著她,她也不示弱,“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餓了,快去給我做飯。”
阮奚昭機智的將目光轉移到其它的事情上,試圖將江逢生的注意力分散開來。
江逢生果然不再多問,只當做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