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勉沉吟片刻,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答道:“禮物?”
喻氤不是第一次收到男性的禮物,工作性質所致,過去數年雖然沒拍出什麼上得了臺面的作品,但接觸的人各式各樣,自然不乏追求者,是以她並未太驚訝。
她撥著手袋上的封結,“我可以現在開啟嗎?”
後者頷首,“當然。”
喻氤拆開其中一隻,裡面是一隻他代言的老牌高奢香水,瓶身精美,裝著煙灰紫的清透液體。
聞勉一直觀察她的表情,“你不喜歡香水?”
喻氤鬆了口氣,道:“我只是在想,要是你送了我什麼貴重的東西我收是不收。”
聞勉問:“怎樣算貴重?”
誠然,兩人對“貴重”的認知可能不在一個層面,喻氤想了想:“上千萬的珠寶、可遇不可求的資源,又或者遠超我經濟實力的車子房子,不是經常有人一談戀愛就送房子麼?”
聞勉覺得好笑,他也確實笑了:“我若是送你這些,你會收嗎?”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哪一句好聽?”
喻氤低下頭笑,先前被他別在耳後的發絲垂了下來,她索性將頭發都挽到一邊,這類動作她做來總是有種弱風扶柳的溫婉,像雨打後的花枝,但她從不是攀附依存的花枝。
只見她學著他的語氣假模假式地嘆氣:“怎麼辦?我發現好像哪句都不好聽。”
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清楚,更不必為未發生的事打攪了當下的好氣氛。
因此聞勉的笑容並未因這句回答而變化,只是用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好的不學。”
“好啦,”喻氤笑吟吟地握住他的手,往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腕上噴了一泵香水,“讓我來試試香。”
紫色的液體順著手腕滑下,淡淡的鳶尾夾雜著一點焚香的灰燼氣息,輕盈如薄霧,自面板上緩慢擴散開,意外的好聞。
喻氤一時不禁有些驚喜,捧著他的手細嗅,這個姿勢親暱非常,她暖呼呼的氣息噴在聞勉的面板上帶來一片細密的癢意,聞勉的眼裡的笑意再度真切了幾分。
“怎麼不噴自己手上?像個小狗。”
“我是小狗你是什麼?”
聞勉歪了歪頭,有些興趣,“你想我是什麼?”
反正仗著有隔斷,前面的人聽不到他們的動靜,喻氤對著他的手腕張開嘴,做出惡狠狠地咬合狀:“我要是小狗,你就是小狗的肉骨頭!嗷嗚!”
聞勉難得笑出了聲,眸光像一汪月牙泉裡揉皺的煙波,溫吞地浸泡著她,不躲不閃,也不收回手。
喻氤被他笑得有點難為情,眨了眨眼,收起犬牙,在原本想下口的地方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你是我追逐的春天。”
聞勉靜默片刻,伸出手慢條斯理地拉上了隔斷窗的黑簾。
有人不想他保持斯文,那他將身體力行,讓不聽話的人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