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學醫來說,安安絕對不會放鬆自己的要求。她嚴肅地說:“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要求太過嚴格了。可是我卻覺得你們沒有足夠的思想覺悟。你們忘了,你們是軍人。這裡是邊境,我們的部隊是屬於作戰部隊的。無論是學習通訊,還是醫學知識,都容不得一絲馬虎。就說通訊吧,一旦在戰場上,你們一個馬虎傳錯了資訊,很有可能造成整個戰局的顛倒。會有多少戰友因此而受傷,甚至犧牲,你們想過嗎?學醫更不用說了。醫生講究治病救人。我們這兒的軍醫接受的很少是生病的人。接觸更多的是傷員。如果在接手傷員的時候,做錯了哪怕一分一毫,就可能給他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你們想過嗎,如果有一位戰友,因為你們的學藝不精,本來可以治好的傷,最終落下殘疾。或者本來可以保住性命,最終卻不治身亡。你們考慮過這些後果嗎?或許沒有人會怪你們,因為你們都是新兵。可是,作為一名醫者,就要有背負起一個人生命的覺悟。我們不可能救得了每一個人。但如果我們能夠在學習的時候學得更用心一些。將技能練得再熟練一些。那麼我們將可以挽救更多不必要的傷害。”
安安的一席話,讓班裡的九個姑娘都沉默了。她們最近的確有些浮躁了。訓練壓力大,學習任務重。這讓初入軍營,還沒有調整過心態來的年輕姑娘們很不適應。安安也知道,她應該更加包容她們。可就像項瑩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一樣。戰爭留給她們適應,學習的時間也不多了。
這兒的氣候比老家更冷的早。再過一個月就要上凍了。而老兵們說過,一旦河水結冰。對面的老毛子就經常來犯。現實留給她們安穩的時間不多。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傷害,安安只能逼著她們成長。
好一會兒,大家都明白安安的苦心。劉翠花先開口道:“班長,剛剛是我不對。謝謝您的提醒,我以後一定好好學。請你以後也嚴格的督促我們。我這個人性格急躁,有些毛手毛腳。以後也請大家多提點我。其實我很喜歡學醫的,以後想留在衛生所。”
俞麗麗笑著說:“其實是你在通訊方面沒有天賦吧。”
劉翠花不以為意:“我在通訊方面就是個榆木腦袋,我承認啦。不過我在學醫方面也還是有些天賦的吧?”說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安安。
安安有些好笑,還是點了點頭:“只要你把你那急躁的性子改一改,再心細一點,醫療技能就能提上去。”
其他人也表態,以後會認真學習醫術。也讓安安嚴格監督她們。
☆、10.立威
來到軍營半個月了,安安給家裡寫了兩封信,收到了一封回信。她們經過半個月的訓練,也越來越像一名軍人了。內務規範達標,行動坐臥有據。除了業務水平還有待提升以外,其他都不比老兵差。這讓團長跟政委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安安一群人進行了十多天的基礎訓,總算是開始了專業的軍事訓練。她們終於摸到槍了。如今部隊裡配發的是六三式自動步槍。
六三式自動步槍是國內自行設計、製造的第一種步槍,是國産槍械從仿製進入自行設計階段的首個産品,在我國輕武器研製史上具有裡程碑式的地位。口徑7.62。但是老兵們卻說,這六三式自動步槍,還沒有五六式可靠。不過現在部隊早已經全部換裝六三式自動步槍,他們也無可奈何。
既然選擇來當兵,就沒有一個不盼望著打槍的。如今槍發到手上,班裡的姑娘都興致勃勃的擺弄著。王勝利教她們如何拆裝槍械。如何保養自己的槍支。教她們打靶的要點。
姑娘們認真的學著。在兩天後打靶的時候,大家都做的比較好。雖然大家背槍的後坐力弄的肩膀疼。但姑娘們都很開心。第一次打靶沒出什麼么蛾子。雖然大家成績都不算很好。但每一發子彈都上靶了。這讓王勝利很是驚訝。覺得這個班的姑娘們都還有些天賦。以後多練練,沒準會出幾個神槍手。
經過一個月的新兵訓練。所有的新兵都分配到了各自的連隊。因為團裡面醫務人員缺乏。原先的義務兵由好幾個都退伍了。安安這個班的姑娘們在醫務方面還是有些天賦的。在徵詢了她們自己的意見後,十個姑娘正式成為三班的成員。班長還是陳安安,整個班劃歸武到醫務所。這讓因為老兵退伍,而班裡建制不全的兩個女兵班的班長很不滿。不過目前,她們還是團裡重點監控物件。所以不敢興風作浪,只是將對三班的不滿記在了心裡。
氣溫一天一天的降低,眼看著河水就要結冰。團裡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從前幾年開始,國家與s老大哥的關系就越來越緊張了。之所以前幾年取消軍銜制也跟這有關系。一旦河水結了冰,團裡就要處於戰備狀態。
安安帶著班裡的姑娘們也意識到了戰爭離她們近了。不用領導動員,她們都抓緊了,軍事訓練和醫務訓練。前者是為了好保命,後者是為了能夠保護戰友們的生命。
對於三班的姑娘們拼命的訓練。一班和二班被一襯託就表現的有些平庸。兩個班的農村姑娘倒還好,也想跟著抓緊訓練。但她們的班長可不是能夠吃苦的人。硬是壓著她們,不讓加練。這就引起了一班和二班班裡的女兵們的不滿。
曹美玲和羅潔很是不滿。以前班裡的人看自己是城裡的,家裡又有點關系,都很聽話。可這三班的人一來,就引起了班裡人的騷動。兩人難得的暫時將兩人之間的矛盾撇開。湊到一起商量對策。
這一天,是難得的休息日。三班的姑娘們都去水房那邊洗衣服。一群人在一起洗衣服,一邊洗,一邊說說笑笑的,好不自在。
一群人正在調侃俞麗麗,說要在部隊裡找個可心的漢子。結果愛上槍了,恨不得睡覺都抱著。俞麗麗也潑辣,直言沒她厲害的男人不考慮。
“喲,這鄉下來的就是沒規矩。張口閉口男人男人的。”一個聲音從水房門口傳來。
三班的人轉頭一看,不是一班和二班的班長曹美玲和羅潔又是誰?後面還跟著兩個班的女兵。每個人都拿著髒衣服和盆。
剛剛開口的是曹美玲。羅潔也跟著說:“農村人就是沒羞沒躁的。”一番話,連她們身後的女兵們都皺起了眉。
俞麗麗本來就是個潑辣的性格,立刻將手上的軍裝摔在洗衣臺上,對著兩人大聲道:“我說什麼了,就沒羞沒躁的。我來當兵就是要為革命事業奮鬥終身的。以後找個革命伴侶又有哪裡不對?我是偷你的人了還是上你的人了?隨便就罵別人沒羞沒躁的。我說男人也指的是伴侶要找男性,又沒指名道姓的說找誰。哪裡就招惹到你們了?也就你們思想齷鹺,才覺得別人的話也帶著齷鹺的味兒。”別看俞麗麗潑辣,但人家也是上過高中的。說起話來也是上綱上線。
曹美玲和羅潔顯然也沒有想到農村人也這麼能說。曹美玲指著俞麗麗:“你、你竟然對長官不敬。”
俞麗麗還想說什麼,被安安攔住了。既然都扯上長官二字了,還是跟她們一樣是班長的自己出面的好。
陳安安笑著說:“現在不說官兵一體。就說剛剛俞麗麗也只是陳述事實,既沒有罵你們,也沒有哪裡打你們。哪裡就對你們不敬了?再說了,班長也是長官嗎?就算是,那也是各自班裡的兵的長官。俞麗麗是我們三班的兵,即使有錯,也有我在呢。還輪不到兩位說教。”
見兩人氣的說不出話來,安安又想起了新兵訓練的時候,兩人讓人向她們宿舍扔垃圾破壞內務的事。想著只有終日抓賊的,沒有終日防賊的。還不如讓兩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一舉鎮住她們。免得以後給她們使絆子。在衛生所使絆子可是關乎人命的。
安安看著兩人道:“我說剛剛兩位話裡話外都是鄉下人怎麼樣,怎麼樣。農村人怎麼樣,怎麼樣。你們看不起農村人嗎?主席也看不起了。”別看安安不去參加那些運動,但好歹也是見識過那些批鬥的。上綱上線誰不會?只要跟偉大的領袖主席沾了邊,事情就不算小。安安是不願意去做這些事,不是不會。而且她也聽說過,這兩人家裡可是革委會的,專門批鬥人。今天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村裡出來的兵一聽對主席不敬,也都不幹了。雖然大家都明白這說法有些牽強。可這倆城裡來的從不把村裡出來的當人看,惹了眾怒。原先知道兩人家裡都是革委會的。看過批鬥的村裡人都怕紅小兵,革委會。所以兩個班裡的女兵才不敢得罪她們。如今發現了可以用這個藉口治住她們,哪裡會輕易放過。都叫嚷著讓她們給個說法。不然就上報,批鬥兩人。
羅潔和曹美玲家裡面就是幹這個的,當然知道安安這話要是落實了她們就落不得好。兩人連忙叫著安安冤枉人,要去找領導評理。然後抱著盆落荒而逃了。
“就這麼讓她們跑了?”劉翠花問道。
“不然怎樣?”安安翻了個白眼,看著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你們都消停些吧。也不看看這裡是哪兒?你們還真想在部隊裡搞批鬥啊?好歹她們也穿著軍裝,就是戰友。當兵的就不要幹背後捅戰友刀子的事。今天我那麼說,也不過是嚇嚇她們。以後她們應該會消停些。”
一班有個女兵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