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汴梁自古為四戰之地,周圍又沒有山嶺險阻,建都於此,遇強兵入侵時如何防守就成為嚴重的問題,張儀說:“魏之地勢,固戰場也。”
汴梁的地理環境四通八達,水陸交通方便,在宋代作為經濟中心一點問題都沒有,但作為政治軍事中心條件尚不完全具備。
另外,汴梁太靠近黃河,在軍事上也是個致命的弊端。
戰國時秦國曾四次攻打魏國的都城大梁,公元前225年,秦軍決黃河水灌大梁,結果城壞魏亡。
相對而言,洛陽的地理位置比汴梁險要得多。
洛陽不僅位居“天下之中”,而且四周群山環繞,揹負邙山,面臨洛水。東有成皋,西有崤函,北通幽燕,南對伊闕。“山河拱戴,形勢甲於天下。”
秦以後宋以前有東漢、曹魏、西晉等王朝建都於此,號稱“九朝古都”。
正因為如此,趙匡胤才有了遷都洛陽的念頭,其出發點乃是基於國家安全的考慮。
他認為建都於洛陽,既有利於防守,還可以省去大量冗兵,減輕國家的負擔。
後來范仲淹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說。
“洛陽險固,汴為四戰之地,太平宜居汴,既有事必居洛陽。”可惜他的意見沒有引起最高統治者的重視。
就德治和設險守國而言,德治固然應當放在首位,但設險守國絕不能忽視。
正如清代學者顧祖禹所說的:“雖恃德不恃險,而設險重閉之義,亦未可略而不講也……汴四戰之地,受敵最深,梁末帝之禍甚於王假,靖康之辱幾於石晉,況滔天之浸指黃河)近在咫尺之間,言建都者,其亦有鑑於往事哉!”
北宋名將韓琦曾建議加固京師外城,以此加強京師的防守,他說。
“北戎勢重,京師坦而無備,若一朝稱兵深入,必促河朔重兵與之力戰。彼戰勝,則疾趨澶淵。若京城堅固,戒河朔之兵勿與戰。彼不得戰,欲深入則前有堅城,後有重兵,必阻而自退。退而邀之,擊之,皆可也。”
諫官餘靖表示反對,他說:“王者守在四夷,今無故而修京城,是舍天下而為嬰城自守之計。”皇帝同意餘靖的意見,韓琦加固京城的建議被否決。
既然開封無險可守,保障首都安全唯一的方法就是用兵力補足。北宋汴梁一帶經常駐軍數十萬,城裡城外連營設衛,以代替山河之險。
大量冗兵雲集京師,大大增加了汴梁對運河的依賴性。時間一久,就造成政府財政開支負擔沉重,百姓困於徭役。
前面說過,趙匡胤登基後多次下詔開挖運河,為此不得不徵用大量民力。
趙匡胤瞭解民間疾苦,愛護百姓,不會輕易動用民力。
建隆二年,他命令給事中劉載帶領民眾挖五丈渠,他對侍臣說。
“煩民奉己之事,朕必不為。開導溝洫,以濟京邑,蓋不獲已耳。”
他知道京師依賴運河供給並非長久之計,所以才有遷都的打算。由於遷都計劃受阻,運河的開挖和維護便成為北宋自始至終的國家大事,正如張方平所說的。
“國依兵而立,兵以食為命,食以漕運為本,漕運以河渠為主。”
河道不夠要繼續開挖,河道淤塞要不斷清淤,無休無止的開挖清淤動用無數民力,使百姓疲於奔命。
汴梁是運河的供給中心,政府的糧食和物資的主要來源地是長江下游。
宋初,長江下游人口稠密,經濟發達。自成為京師的糧食和物資主要來源地後,其發展受到嚴重影響。
天下大部分財富集中在汴梁,其他地方卻越來越窮困,這正是趙匡胤所擔心的。他說的“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殫矣!”也真的言中,過了不到百年,民力幾乎耗盡,富庶的長江下游地區經濟發展停滯,北宋政府經常入不敷出,龐大的軍費開支佔據了朝廷總支出的60~70左右,使朝廷和人民都喘不過氣來,財政上的“積貧”和軍事上的“積弱”成為不可挽回的趨勢。
到了1126年,金國見北宋已弱不禁風,興兵大舉南下,包圍汴梁。
1127年,金兵佔領汴梁,北宋滅亡,被金兵洗劫一空的汴梁城從此風光不再,汴河航道也逐漸湮塞,南北交通要道的重要地位也慢慢喪失,汴梁在歷史上最繁榮的時期宣告結束。
但不可否認,此時的汴梁,正處於它最繁榮昌盛的時期,而看著眼前這繁榮昌盛的景象,李小魚則在想,自己要不要做點什麼,來改變這座繁華城市未來的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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