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寶昌儼然比她更加生氣:“好啊!你真是翅膀長硬了!小小年紀不想著好好學習,倒是學會了吃喝嫖賭,我葉家的祖上還沒出過你這樣的不肖子孫,看來我要動家法了,今天不打死你才怪!”
說著就怒氣沖沖的跑到院子裡,在柴火堆上抽出一根胳膊粗的木棒,劈頭蓋臉的朝著慕誠身上打去。
“爹,趕緊住手,這麼粗的棒子可使不得,要出人命的!”蘭巧趕緊從後面抱住他:“慕誠,你趕緊走啊!”
“姐姐,你不要管,這件事情的確是我的不對,爹今天就算把我打死,我也毫無怨言。”慕誠直直的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葉寶昌很快掙脫了蘭巧的束縛,一棒子打在慕誠的背上,慕誠疼的冷汗直冒,但還是倔強的挺直脊背。
院子裡的小滿,正不知所措的護著幾個小的,奶奶現在恰好不在家裡,蘭巧急了,這可是大棒子!照這樣打下去,勢必要傷筋動骨!
“嘭!”又一棒子落在他的背上,光聽這聲音都疼。
蘭巧索性跪在慕誠身旁:“爹,都怪我沒有把弟弟教好,你要打連我一起打吧!”
雖然嘴上沒說,但葉寶昌打心眼裡對這個女兒敬佩不已,連他這樣一個大老爺們兒,都覺得能在長安城站穩腳跟何其艱難,若不是這個女兒聰明能幹,他不在家裡的這麼多年,家裡指不定要敗落成什麼樣子。
看著女兒跪在面前,他哪裡捨得,連忙放下棒子將女兒扶了起來:“巧兒快起來,這哪能怪你,都怪他自己不爭氣,你要這樣說為父豈不要羞愧而死。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每天辛辛苦苦的累死累活,供他在學堂裡念書,他不僅不知道珍惜,還這樣吃喝嫖賭糟蹋錢,也不知道他的良心會不會痛。”
蘭巧的心裡一陣溫暖:“慕誠之前在慕蘭酒肆也掙了錢的,他還小就不要再打他了。”
葉寶昌狠狠的瞪著他,看著慕誠那稚氣的臉上流著悔恨的淚水,心也軟了下來:“都十三四歲了還小!你一個姑娘家的,十歲的時候就挑起了整個家的重擔,到現在整個家裡也是靠你在支撐著。都是爹對不起你,咱們葉家這些年虧欠你太多,哪家的姑娘有你這麼拼的?說來說去都是做爹的無能,才會做女兒的拋頭露面的討生活,我就是恨他不懂得珍惜,不懂得感恩,以後他要是再敢賭一次,我……我絕對不會認他這個兒子!”
慕誠突然放聲大哭起來:“爹,姐姐,你們相信我,這絕對是最後一次,我的確是個畜生不如的混蛋,以後再也不賭了!”
蘭巧深知賭博的危害性,贊同的看著他:“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賭債明天讓人給你還了,以後你要再賭,莫說爹爹不認你,就我也不會認你的!”
慕誠擦了擦眼淚:“我發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賭了!”
想起春桃蘭巧忍不住皺起眉頭:“不僅不許賭博,以後也不要再跟春桃來往了,且不說春桃是奴婢的身份,等你考取功名後對你前途不利。剛來我們家的時候她是什麼樣的也不必我多說,一個幹粗活的丫頭天天塗脂抹粉,若是以後有了錢,還不知道怎樣打扮呢,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她卻不聲不吭的走了,春桃這樣的人,姐姐實在是看不過眼。”
慕誠低著頭不肯說話,蘭巧知道他這是放不下春桃:“姐姐說的句句是實話,並不是因為看不起她而故意編排的,再說咱們的出身和她差不多,我有什麼看不起她的,你要不相信她的為人,可以去薈萃閣的廚房打聽打聽。”
葉寶昌板著臉:“有什麼好打聽的,他今年才多大?要是拿著家裡的銀子養別人,還算得上是什麼男人?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他若是捨不得這個丫頭,咱們不如趁早將那丫頭賣掉!”
慕誠頓時急了:“姐,你不要把春桃賣掉,我依你都依你,以後會好好讀書,不會再去想那些不三不四的。”
“說話可要算數,大丈夫當有所為,有所不為!起來吧,今天的事情暫且饒你一次!”葉寶昌的臉色這才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