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時候了,已經火燒眉毛了。煙香哪有閑情逸緻陪這花痴男耍著玩呢。她憂心如焚,板起一張嚴肅的臉孔,啐了那人一口,狠狠甩開那人的手。
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人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令人看了忍俊不禁。他有種坐山車的感覺。前一刻,還無緣無故被美人搭訕。以為自己遇上傳說中的桃花運,正美滋滋地不知今夕何夕。後一刻,美人就冷漠絕情翻臉不認識,毫不猶豫地甩了他。
還有比更令人絕望的事情嗎?真是太扯淡。
當下,煙香目光四處搜尋。咦,師父人呢?明明之前師父跟她站在一起的。她不過就閉上眼睛,對著人群喊了一兩句話的功夫,師父人就消失了。
乍辦呢?是找師父,還是擠進公堂去看水脈姐姐?
煙香不暇思索,當機立斷進去看水脈姐姐。她隱隱覺得,師父是有意避開的。雖然,她還不太明白,師父為何要這麼做。
公堂上,水脈已經被兩名女官攙扶下去了。
段子生當著相爺,以及眾人的面,拿起驚堂木一拍,鄭重宣佈:“將方弘義暫收押天牢,擇日再審,退堂!”
宣判的話音剛落,相爺腮幫鼓起,一臉懊惱的神色,氣呼呼地從凳上站起,邁著大步往大門口走。
牛軻廉忙小跑著追了上去。
圍觀的百姓們,緩緩散去。
等煙香進得公堂來,人差不多散光了。還剩下幾個衙役在清理現場。其中,有一名衙役拿著抹布在清洗釘子板上的血跡。
猝不及防的,煙香見到那塊血跡斑斑的釘子板,板上的釘子寒光閃閃。她聯想到,方才,水脈姐姐就在那釘子板上滾過。釘子板上的血,就是水脈姐姐身上流下來的血。
她傻眼了,只覺頭皮一陣發麻,一種無比惡心的感覺湧了上來。她萬分難受,眼淚無聲滑落下來。
現場衙役認得她,先跟她打了招呼:“煙香姑娘。”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像煙香,水脈這樣美貌的女子,總是讓人過目不忘。
煙香胡亂抹了把眼淚,抿了下唇。她猶豫了片刻,才鼓足勇氣問道:“剛才,滾過釘子板的那位姑娘呢?”
她的眼眉撩起,眼睛睜得大大的,痴呆呆地望著衙役,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她非常害怕聽到,她不想聽到的話。可是,她不能不聽。此時,她要一人去面對,去承受這一切。
她的心,跳動得異常快。心裡默唸:不能有事!千萬不要出事!
一名衙役看著她,眼裡流露出淡淡的憂鬱,苦惱地回:“水脈姑娘暈倒了。段大人送她去了客房。”
聞言,煙香的心情萬分複雜。說她喜悅吧,她又挺悲傷。說她悲傷吧,她又有些竊喜。畢竟,水脈姐姐只是暈過去了。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不過,遭受過那樣的酷刑,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她懷著沉重的心情,往客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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