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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改口

李文柏當然也不曾受到冷落,只是相對其他二人來說免疫力要高上不少,畢竟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身為王敦茹頭號心腹的趙成義特地選擇他們這個席位,肯定不可能只是敘舊的。

大腦正放空著,突然膝蓋處一陣刺痛傳來,李文柏眉頭一皺,腦袋一轉就看到於鈞正瘋狂地向自己使眼色,再一看,趙成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舉著酒杯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了,酒杯中是添得滿滿的濁酒,一旁倪旭弘的也是滿臉尷尬,也不知舉了多久。

“冠玉?”見李文柏終於回神,趙成義好脾氣地笑笑,“怎麼,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李文柏趕緊舉杯起身,恭恭敬敬賠罪道:“學生施禮,萬望趙大人恕罪,學生敬您一杯!”

說完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就端著茶杯的姿勢朝趙成義深深一揖,然後才重新坐下。如今大齊是遵循古禮,講究一個孝字,李文柏戴孝在身自在不必飲酒,但因朝廷求賢若渴,守孝期間仍是可以參加考試,畢竟若是考出來了,那長眠之人也會倍感安慰。

“你們這些年輕人吶,就是喜歡拘禮。”趙成義意思意思淺抿了一口,無奈笑道,“本官又不曾說什麼,何至於就如洪水猛獸一般讓你這麼緊張了?”

這話自然是搭不得的,李文柏做拱手受教狀:“趙大人言重了,學生慚愧。”

於鈞也在一旁解圍:“大人,冠玉或許是在為放官之事煩憂,絕沒有怠慢大人的意思。”

趙成義擺擺手,表情中頗多無奈:“放官乃是人生大事,本官當然不會介意,爾等也無需如此拘謹,本官乃是王相國的門生,與你等也算是有些同門情誼了,叫聲‘師兄’也是正常。”

王敦茹當了主考官,自然就是在做所有進士的座師,趙成義說這話並非沒有道理,只不過大多數官員都自恃身份,官場上又最重禮節,一般不會有人刻意把稱呼的問題提出來罷了。

此言一出,最受寵若驚的是於鈞,只見其伸向食物的手劇烈地顫動,忙不疊地收回拱手施禮:“大人太言重了,學生萬萬不敢。”

“有何不敢?”趙成義眯起眼睛,一改溫和親切的模樣,面色沉了下來,語氣也帶了厲色,“諸位莫不是覺得,有本官這麼個師兄辱沒了名聲?”

於鈞渾身一顫,瞳孔驀地緊縮:“學生不敢!”

倪旭弘和李文柏對視苦笑,也只得跟著一起賠罪:“學生等萬萬不敢。”

連拉攏人都這麼的強勢無賴,翻臉如翻書的本事用得爐火純青,該說不愧是王敦茹的門生嗎?

本來於鈞的推脫應該說是極為知情識趣的行為,本來嘛,趙成義是王敦茹親自認證過的學生,又已經是堂堂工部侍郎,跟他們這些名義上的半吊子學生根本不在同一個次元。

要是順水推舟就這麼改口,才是大大的不敬吧?

偏偏這個趙成義不按常理出牌,硬生生給於鈞嚇得差點心髒驟停。

三人躬身賠罪,沒得到準許也不敢起來,然而趙成義半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就這麼面沉如水地盯著他們。

已經能隱隱感覺到別處的目光聚焦了過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們三人不自量力竟敢得罪趙侍郎的訊息恐怕會一夜之間滿城皆知。

三人無論心裡頭想著什麼,都不願意得罪眼前人,最終倪旭弘還是先開了口:“趙師兄。”

於鈞鬆了口氣,也跟著恭恭敬敬喚了一聲,雖然是叫的“師兄”,但聽語氣跟叫“大人”也無甚區別。

李文柏心下長嘆一聲,不管二人真正意思如何,眾目睽睽之下這聲“師兄”出口,就已經算是上了王敦茹的賊船,往後想下去是難上加難了。

不過雖說如此,趙成義苦苦相逼之下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並且就當下來說王敦茹的大腿還算是最粗的一根,許多人想抱還抱不上呢,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趙成義面色和緩了一些,揮揮手示意二人坐下,視線移向還未作聲的李文柏,眼中的催促意味是顯而易見的。

李文柏依然躬身不語,於鈞看得著急,忍不住在暗中狠狠踩了李文柏一腳,意思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喊一聲師兄又不會要了命,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