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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圓滿 (1)

海伯利安遠徵時去過很多獨具特色的星球,如今都成了他們旅行的地點,懷著和遠徵時完全不同的心情,海伯利安和昆特來到玫瑰星雲中的4927星球,利維坦從千裡冰層上方駛過,從冰蓋上巨大空洞中,能夠看到人魚嬉戲的身影,繁華的城市安靜佇立於海底。

兩人在安迪密斯星上的溶洞迷宮裡走了兩天一夜,乘坐竹筏漂流,閃爍著熒光小鳥在溶洞中棲息。到瓦倫星上尋找他們二十多年前考核時的回憶,海伯利安甚至還找到了當初他和昆特告白時所在的洞xue,藤蔓厚實的幾乎把整個洞口都遮住了,裡面有大型動物存在過的痕跡。

他們兩個無神論者在教堂裡觀看了牧師的沐禮,為一對新人的婚禮送上祝福,在海中小島上租了一棟別墅,每天早晨都能看到鯨魚逡巡,在只有他倆的海域中赤身裸.體的游泳。

他們甚至還在路上遇到了一夥星盜,船長呼叫了帝國巡航隊,正要交付數量相當龐大的贖金拖延時間時,海伯利安和昆特黑進駕駛室,雲淡風輕地接管了飛船。

昆特承擔了交涉任務,把星盜忽悠得暈頭轉向,海伯利安趁機把飛船開進了近在咫尺的一個軍用躍遷點,讓星盜們眼睜睜看著肥羊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在旅行的末尾,他們來到了最後一站,昆特的故鄉,帝國邊境的附屬星球——竹明砂。

海伯利安在昆特第一次發.情期結束後跟著他來過一次,祭拜了昆特死去的家人。再一次踏上這還保留著眾多古老習俗的星球,海伯利安沒了之前沉重的心情。他只能聽懂一點竹明砂的語言,昆特照例不讓他用翻譯器,享受這種被海伯利安依賴的感覺。

戰火摧毀了竹明砂上很多著名的自然風景景觀,同時也造就了一些奇景,中央平原被導彈炸出來的近百天坑中已經生滿了各種植物,雲霧在其中圍繞,形成了一個個小型雨林。

昆特的家在一場空襲中被炸毀了,在戰爭的廢墟上新的建築被建造,生命生生不息。原先一層的平房變成了帶著小閣樓的別墅,昆特和海伯利安站在之前他家庭院所在了空地上,指著那條蜿蜒清澈的小溪道:“我和我弟夏天的時候經常在裡面游泳,我弟弟抓魚特別厲害,有時候一會兒就能把一家人的晚飯搞定。”

別墅院子中有一個高大的柏樹,濃綠的樹冠大半個探出了圍牆。這家的女主人是個年輕的beta,有一個五六歲的女兒,小姑娘在院門口好奇地看著和他們長得都不一樣的海伯利安,昆特在她面前蹲下,用竹明砂語說了幾句什麼。

小姑娘遲疑了一下,轉身跑去問她母親,不一會兒女主人過來,和昆特交談幾句後點點頭,昆特便輕輕叫了海伯利安一聲,牽著他進了院子。

院子裡有隻小白貓在鞦韆上曬太陽,見家裡來了陌生人警覺的站起來,豎起尾巴。昆特四處看了看,院子裡種了許多叫不上來名字的白色花朵,當年他家的痕跡已經沒剩多少了。

最後他走到柏樹前,抬手按上粗壯的樹幹,輕聲對海伯利安道:“這棵樹是我十一歲的時候和我弟一起種下的,當初轟炸的時候只有它活下來了,沒想到已經長得這麼高了。”

因為過去的痕跡所剩無幾,昆特沒有逗留,看完這棵柏樹,他謝過女主人,告訴她明年他們還會再過來,離開了院子。

他帶著海伯利安參觀少年時上過的學校,學校在戰爭中倖存,現在已經擴建成了原來的三倍,非常氣派。正值放學時候,學生們揹著書包成群結隊地走出校門,大多都是像昆特一樣的黑發,盡情說笑著。他們這一代人在戰爭後出生,並未親眼見過這片土地上承載的鮮血。

學校附近有個防空洞,昆特當年抱著從幼兒園裡救出來的弟弟在這裡度過了整整三天,作為戰爭遺跡,防空洞已經成了一個觀光景點,海伯利安和昆特買了票,進去走了一圈。

之後兩人去步行街吃了午飯,海伯利安全程跟在昆特身邊,和他用帝國語說話。在街上發扇子的小姑娘在他從身邊走過時往他手裡塞了一把,扇子上印的花花綠綠的,全是字,海伯利安看不懂,沒看見垃圾桶,就暫時把扇子拿在手裡。

他拿著扇子走了一路,因為熱還一直扇著,昆特和他在路邊的店面裡坐下,這才看到他手裡的東西,瞬間笑噴了。

海伯利安不明所以,昆特笑得趴在桌子上都快起不來,更別說給他解釋了,海伯利安自力更生,拿出翻譯器一看,扇子上寫著:“看男科,找xx。專治陽痿,不孕不育,割包.皮。”

操。

一想到自己拿著這玩意走了一路,海伯利安就開始頭疼。

吃完飯結賬時昆特還和店主聊了一會兒,店主一直以為他才二十來歲,當得知昆特都快四十五歲時驚訝得不得了,完全看不出他已經是生過一個孩子的人了。

最後昆特指了指海伯利安給店主說了句什麼,海伯利安只聽懂了“丈夫”這個詞,對店主禮貌地笑笑。

下午他們去墓園給昆特家人掃了墓,昆特和海伯利安在墓前放上一捧白色百合,坐在墓前。

“爸,媽,樂樂,今年來看你們來得晚了,去年本來想過來呢,我那時候身體不太舒服,又查出來懷孕了,就沒有過來。”

“孩子已經快一歲了,叫肖恩,是個apha男孩,他眼睛看不見,但是特別乖,特別聰明,長得像海恩。”昆特調出肖恩的照片,將終端放在墓碑前:“看,很可愛是不是?”

照片上的肖恩正在吃手,湛藍的眼睛非常漂亮,但是無神,海伯利安攬著昆特肩膀,認真道:“爸,媽,小舅子,肖恩他雖然看不見,但對聲音非常敏感,我們決定等他大一些讓他去學習音樂,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和昆特一輩子的。”

和昆特家裡人說完話,兩人沒有急著走,而是在墓前閑聊起來。山花爛漫,風動林梢發出沙沙聲響,昆特靠在海伯利安身上,仰頭望向澄澈的天空。將近兩年過去,在海伯利安的陪伴下他一直堅持著心理治療,精神狀況好了很多,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天上的巨大眼睛了。

海伯利安把昆特手掌攤在自己手上,看他掌心的紋路,問:“你本名是什麼?”

“本名嗎?”昆特把自己竹明砂語的名字慢慢說了一遍,海伯利安試著學了下,卻發不出那個音來。

昆特被他發出來的奇怪聲音逗得笑出聲:“竹明砂語和帝國語發音差別很大,所以我當時學帝國語學得特別痛苦。我姓的那個音比較難發出來,我父母一般都叫我宴宴,你也這麼叫我吧。”

“宴宴。”海伯利安重複著這個疊音,“聽起來好可愛。”

“是吧,等肖恩大一些也給他起一個這邊的名字。”

海伯利安糾正他:“應該說之後我們所有的孩子都要有兩個名字,一個帝國語的,一個竹明砂語的。”

昆特笑著捏他臉:“你還想生幾個啊。”

海伯利安任由他搓圓捏扁,正色道:“說實話,你懷孕那麼辛苦,我真捨不得讓你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