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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這個大過會一直在你的檔案裡。”傅懿行把我和人群隔開,又同我保持著距離,小心翼翼地避開我的手。

我抬起頭沖他笑笑,“我們傅傅怎麼能被那樣的人欺負呢,我可捨不得。”

他看著我,眼裡有光,也有我。

人間的四月吶,明明芳菲未盡,哪兒都有盛放。

本來我覺得,傅懿行與陳凱,或者我與陳凱的恩怨,差不多已經到頭了。

但是張淼淼不讓。

女生固執起來幾頭牛也拉不回來。

午休的時候,她鎖上了班門。

張淼淼在講臺上說:“同學們,我覺得任恪打了陳凱,和陳凱寫匿名信詆毀傅懿行,這是兩件事。應該分開來處理,如果說任恪因為打了陳凱所以要被記大過,那麼陳凱詆毀傅懿行這件事,也應該受到處理。我們不能因為一個人是被害者就忘記他曾經也是一個加害者。”

谷陽舉起了手,“我附議!”

我拽了拽他的胳膊:“你瞎附議什麼呀,這事兒已經了了。”

“張淼淼說得沒錯,你打他是洩憤,但你不代表正義。”他認真地看著我,“你難道不想把處分消掉嗎?”

誰也不願意檔案上被記錄一筆黑歷史。

但我也確實沒想過讓學校把這筆抹掉的可能性。

“那她想幹嘛呀?你是不是知道內幕?”

“你猜。”

我不知他們聯起手來搞什麼名堂。

我轉過頭去,想看看傅懿行是否知情,他沖我聳聳肩。

張淼淼說:“我以我個人的名義,寫了一封請願書,要求學校對陳凱進行處理,因為陳凱也在學生中引起了很惡劣的影響,他首先影響了傅懿行的名譽,然後影響了他的學習,我還提了一下,陳凱來我們班咒罵傅懿行的事情。”她揮了揮手裡的紙,接著說:“任恪打了陳凱,還不是因為他沒法忍受陳凱的作為,行為暴力是一種暴力,那語言暴力難道就不是一種暴力了嗎?因為他的一封信,有多少不知情的人會認為傅懿行就是這樣一個敗壞學校的風氣的人?陳凱的身體受傷害是一種傷害,傅懿行心靈受傷害就不是一種傷害了嗎?”

我聽出了一絲排比的句式,有點懷疑張淼淼的話不是即興演講,而是提前打了稿子。

“我一個人人微言輕的,可能學校領導都不會讀我這篇請願書,所以我希望,和我一樣看不慣陳凱的所作所為的同學,都能來上來簽個名,要求學校重新處理那封舉報信,要麼給陳凱記過並且讓他恢複傅懿行的名譽,要麼就讓學校抹掉任恪的大過,當然了,最好的狀態是陳凱既能受到處罰,任恪也能不被記過。”

“我寫出這請願書就意味著我願意承擔風險和責任,就像任恪去揍了陳凱,他也願意承擔被記過的後果,所以我的信只代表我個人,以後學校找到我,要處罰我,我也會接受,但我會為這件事抗爭到底,所以,希望大家好好考慮考慮,到底願不願意,為傅總,為任恪,討回一份公正的結果。”

路迢迢沖上講臺瀟灑地一揮手,我是沒看到他寫了什麼東西,但我能想象出來,他寫出來的東西應該挺大的。

“迢迢也是你們的託兒?”

谷陽搖搖頭,“他太不靠譜了,沒拉他入夥。”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學校確實沒處理好舉報信的事。

但是聚眾反抗和在心裡不認同是兩件完全不同性質的事情。

“我覺得沒必要鬧這麼大吧,萬一你們都被處分了怎麼辦?”

“恪恪,你可以心甘情願地為了傅懿行背一個處分,為什麼我們就不可以呢?你可以挺身而出,我們也可以的。”

我按了幾下圓珠筆的筆帽,嘆息一聲,“不是不可以,是沒必要。”

他拍了拍我的後背,“這個年紀就該做一些勇敢而又熱血的事情啊,等到大家三十歲四十歲被領導欺壓敢怒而不敢言的時候,回憶起現在的事情,才會覺得不負此生不是嗎?”

單雨寒也走上了講臺。

我託著腮,默默在心裡感嘆,長得漂亮的女孩子也不是空有一副好的皮囊。

路迢迢在座位上發出一聲“臥槽!”接著就開始瘋狂戳我的後背。

我回頭,迢迢說:“我感覺我更喜歡她了。”

年少的喜歡也不總是毫無道理,它可以像疾風一樣來勢洶洶,但是長久的喜歡,總是建立在被愛者與眾不同的美好之上的,這種美好並不只浮於表面。

就像路迢迢喜歡單雨寒。

唐城喜歡傅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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