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咱倆就別商業互吹了。帥不帥大家心裡都有數。”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補課成了一種必然。
學校給了四十天的假期,學生們幾乎是感恩戴德。
我沒法陪唐城去美國,唐城就執意要給我過一個隆重的十七歲生日,也作為他的告別party。
說是party,參與的人也就是我,唐城,傅懿行。
舅舅向來出手闊綽,給唐城批了一大筆活動經費。
他沒再介意唐城和傅懿行玩在一塊兒,可能是因為唐城承諾會和女生交往,也可能是覺得阻攔只會讓唐城産生逆反心理。
唐城預訂了一個ktv的包間,買了一堆氣球和彩帶,神秘兮兮地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我看過快遞盒子,上面標註著心形氣球,括弧紅色。
我想他不是要給我一個驚喜,是要給傅懿行一個驚喜。
生日前夜,唐城難得失眠了。
我房間的空調打得低,他卻因為翻來覆去,裹了一身的熱氣。
我默默感知著的他的動靜,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問了。
“你明天要表白嗎?”
他不動了。
一會兒後又拱進了我的被子。
“你怎麼知道的?”
“紅色心形氣球,總不能是送給我的吧?”
“嗨呀,被發現了。”
他側過身來朝著我,一副要聊天的架勢。
我想唐城要表白,應當是出於路迢迢第一次表白時的心態。
不是要在一起,只是要讓對方知道。
他們都知道結局,卻還是要說。
“哥。”黑暗中,我聽著空調運轉的聲音,平躺著喚了他一聲。
“今天你怎麼這麼乖。”他的呼吸都噴在我的側臉上。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你說了,就回不去了。”
唐城想要越過我去開臺燈,我攔住了他的動作。
傅懿行或我,明天或是今天,總會有一個人,一個時間點,讓唐城難過。
我既然問出了口,就決心做一個惡人,但我也不忍心看到他流露出痛苦的情緒。
所以,這個房間裡還是不要有光亮的好。
唐城和傅懿行的關系與路迢迢和單雨寒不同,他們是朋友,從小學就是朋友關繫了。
迢迢失去單雨寒,身邊還有我,谷陽,傅懿行,還有他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
唐城一旦把話說出口…我想傅懿行一定會很溫柔地拒絕他,但是他們一定回不到當初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
“那可是傅懿行,你能忍受和他變得尷尬嗎?”
“我氣球都買了。而且,從我開始覺得喜歡他的時候,我就不想和他做朋友了。這樣多難受啊,我不喜歡這樣。”他頓了頓,又說:“這是最後一次了,我想按著自己的想法來。”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方式。
現在我不想攔著他了。
這場告白,是告別也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