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裡只有吸管在造作。
傅懿行按了按太陽xue,很疲憊地說:“對不起,我不該和你生氣。”
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唐城和我說對不起。
傅懿行也和我說對不起。
兩邊感情不對等是誰的錯呢?
為什麼都和我說對不起?
“你怎麼和他說的?”
“還能怎麼說,這種話你不是常說嗎。”
“你今天才知道他喜歡你?”我把杯子連同沒吃完的料一併扔進了垃圾桶,胃裡撐得難受。
傅懿行看著我,眼神幽怨,“我到昨天都還覺得他喜歡女孩。”
的確,傅懿行也沒什麼機會洞悉唐城的心思。
“那怎麼辦?你們怎麼搞?”
他嘆了口氣,“選擇權在他,我只能配合他。”
“傅傅,今天你對唐城一點都不溫柔。”我慢慢地揉著胃。
“溫柔然後給他留下念想嗎?這種事拖得越久傷害越大。”
他說得很有道理,感情上卻讓人沒法接受。
我脫了鞋踩上沙發,把半空中的氣球都抓在了手裡,然後把線牽到了傅懿行手邊。
“唐城說,回不去就回不去了。”我蹲在沙發上,看著傅懿行,“他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傅懿行根本沒抬手,一點兒都沒有接過氣球的打算。
於是我鬆了手,一顆一顆紅色的心往上盤旋,撞在了天花板上。
錫箔上倒映整個包廂。
我抬起頭,看到了朦朦朧朧的自己,還有傅懿行。
我與他的視線在反光的氣球上交織在一起。
“對不起,傅傅,我明白的,感情沒法勉強。”
我跟在傅懿行身後,慢慢地往家裡走。
行道樹擋住了毒辣的陽光。
蟬聲卻在一直催化暑氣的燃燒。
我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冰涼的牛奶在肚子裡晃蕩,終於沒忍住找了個垃圾桶把胃裡的東西吐了個幹淨。
傅懿行慢慢地撫摸著我的後背,沒嫌味道不好,只是問:“你到底喝了多少東西?”
我想起唐城說的小時候的事情。
說到底傅懿行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他的溫柔容易讓人受到蠱惑。
他給我買了濕紙巾和礦泉水,看著我擦嘴,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