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我骨子裡就沒有那些類似匡扶正義的良好特質,我很自私,也很冷漠。
意識到我對車胎的擔心要大過對傅懿行的擔心時,我甚至有點想直接離開算了。
但是那兒被圍堵的除了傅懿行還有一個女生。
我母親教育我男孩兒生來就有保護女生的責任,我剛剛還在墓園裡思念母親…
回想起與傅懿行對視的一秒,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在看到我時沒有欣喜的神色,也沒有絲毫的緊張或者懼怕,穩得就像一汪幽深的潭水。
靜得太可怕了,讓我有些挪不開步子。
我猜測著他或許有脫身的方案,或許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但是出於對母親的尊重,或者我並不存在的好心,總之與傅懿行無關,我掏出手機想幫他們打個110。
但我又忽然意識到我並不知道怎麼和警察形容這是哪條巷子。
真是好尷尬哦。
為了緩解自己尷尬的心情我決定偷偷看一眼事情的進展再決定對策。
我扒著轉角處,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個腦袋,竟然又和傅懿行對視了。
他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和帶頭的那人交談著什麼。
那人應該是個混混頭子,染著半黃半黑的頭發,手裡把玩著一柄匕、首。他身後的兩個小弟一個坐著在那兒折金元寶,另一個沒骨頭似插著兜倚在牆上。
三人中應該只有那個頭子帶著武器,我敢做這樣的推斷原因是他們看起來實在是太草包了,且不說坐著折金元寶的小跟班專心致志地全然不設防備、插著兜的那個看起來比唐城還要孱弱,我剛剛那麼大的動靜都沒讓他們警覺起來,就這種警惕心看來這三個只是三流混混。
沖上前去的那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一種怎樣的心態——
可能是覺得修行了有一個月總得學著做一個好人;
可能是覺得我好歹跟老爸學過幾招格鬥;
可能是覺得死在這兒就能立刻和我愛的那些人見面了,還能用見義勇為的藉口討一些表揚
…
我很怕死,但我也受夠了像行屍走肉一般活著。
我的目標很明確,直接掠過了兩個跟班兒,打掉了半頭黃毛手上的匕、首——他也是太大意了,炫技似地把玩著,我一拍,那武器就掉到了地上。
傅懿行立即把匕、首用腳勾到了身後,讓女生撿起來防身。
現在我很確定那三個混混是貨真價實的草包了,這麼一大串動作都做完了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折元寶的那個手上的動作都沒停,半頭黃毛一臉的愕然。
我又在他頭上和肩上拍了三下,說起了過路英雄開場的第一句狠話,“今天是中元節,你的三味真火已經被我滅了,你最好小心一點。”
這句話不是我臨時起意的,到底是怎樣的混混才能讓小弟在這種狀況下折元寶啊,太缺心眼了點吧。
我猜測這三人中至少有一個非常迷信,或者說三個都很迷信。
領頭的人眼裡泛起一絲慌張,折元寶的小弟也很捧場地問:“大哥,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