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的方案,顯然,除了讓傅懿行飽受詬病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價值了。
他嘆了口氣,“你怎麼能這麼沖動呢?”
“我沒有沖動,我已經考慮了很久了。”
“你知道這個事會有什麼後果嗎?等會兒到醫院,陳凱如果傷得重了,可能警方都會介入的,他爸爸就在公安局工作。”
我擦了擦身上的血,“那他爸爸怎麼能教育出來這樣一個人呢。”
陳凱被我打掉兩顆牙,眼角出血,斷了一根肋骨,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
我對這些傷勢沒有多少感觸,他鼻青臉腫的樣子讓我心裡很是舒坦。
雖然陳凱也反擊了,但他沒給我留下多少疼痛,我只是手上纏了幾圈紗布,身上有些肌肉使用過度的痠痛。
所以說陳凱就是一個小弱雞。
叫家長的時候我沒敢驚動舅舅和舅媽,倒也不是理虧,只是不想影響舅媽的情緒,洪警官穿著制服來了,真巧,陳凱他爸也是穿著警服來的。
這一次解老闆做的只是在維護我,他沒有留任何情面地指出,陳凱心理有一些問題,寫舉報信汙衊傅懿行,而且冥頑不化,不知悔改,解老闆說任恪也只是一個心智尚不成熟的小孩,看不下去朋友被中傷,所以才用了暴力的方式。
那個警察臉上有一道刀疤,身形高大,長相兇惡,他抱著手,居高臨下地凝視著我,“你用什麼打他的?”
我也是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膽子很大,我瞪了回去,沒有一絲畏懼。
現在誰也不能說我懦弱。
“手。沒有武器。”
他忽然笑了,“你很會打架。”
我當然很會打架。
最終陳凱他爸沒有過多地追究我的責任,我拿著老爸留給我的錢墊付了所有醫藥費,學校要給我記一個大過,明天早操時通報批評。
臨走時我看到陳凱爸爸進了病房,我依稀聽見一句,“我把你養這麼大,就是讓你出來丟人現眼的嗎?”
我不想再去揣測陳凱為什麼心理如此扭曲,不管他在什麼環境下成長,都不應該去傷害別人。這世界上身世悲慘有很多,慘不應該是作惡的理由。
洪警官把我送回了家,一路無言,在樓下時他忽然說:“這個陳凱,就是你當時讓我幫忙找的離家出走的男生嗎?”
我點點頭。
他長嘆一聲,然後說:“任恪,我想如果你爸爸還在,他不會說你什麼,你很有義氣,但是這件事你做的,也並不正確,暴力不應該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
“謝謝叔叔。”我向他鞠了一躬,“我知道錯了。”
他擺擺手讓我早點回去休息,傷口不要沾水。
唐城很心疼我,問我怎麼弄傷了,我慶幸還好他現在不去學校了,不然這件事情一定瞞不過他。
我告訴他,騎車時候摔了,手蹭到了地面上。
我躲在被子裡,按亮了手機螢幕,唐城就在我旁邊,他已經睡了。
傅懿行的微信頭像還是一片雄奇的山巒,我曾經無數次看著我與他的聊天介面,無數次試圖與他對話,無數次因為尷尬刪掉了猶豫著打出來的文字。
“傅傅,我車沒騎回來,明早你還和我一起走嗎?”這一次,雖然我手上纏著繃帶,雖然每彎折一下手指都會隱隱作痛,但我很快地按下了“傳送”按鈕。
如果他不開心,我就要向他承認錯誤,我會跟他說你應當去追求幸福而不是自暴自棄,你應該振作起來。我總不能像陳凱那樣,一錯再錯。
等待他回複的時候,我還是不可避免地緊張了。
他會拒絕我嗎?
會不會已經睡了?
我總是怕訊息提示得不及時,一直亮著螢幕。
還好,傅懿行看見了,“可以的,你可以騎我的車。我也很久沒有跑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