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以華安為榮,明日華安以我為榮!”
山谷裡回響著我們的呼號,一字一句都像電流流過我的整具軀幹,我感到全身發麻,卻又熱血沸騰。
我提高了聲音:“宣誓人,任恪。”
“傅懿行。”
“谷陽。”
“路迢迢。”
“單雨寒。”
“張淼淼。”
混亂中,我卻聽清了許許多多的名字。
還有一百天,我們的人生,至少有一百種可能。
回程的路上,我和傅懿行坐到了大巴的最後一排,整排只有我和他兩個人。
顛簸中,我感受到了一種非常陌生的睏倦。
我睜不開眼,意識卻很清醒。
我把頭靠在了車窗上,我能感受到車身的震動,也能聽見前車的喧鬧。
我聽見迢迢叫我:“恪恪。”
也聽見傅傅噓了一聲,他用氣聲說:“他在睡。”
迢迢沒再說話,我又聽見傅懿行越過我拉上了窗簾。
他總是這麼體貼。
我知道我在笑,腦子裡全是傅懿行的那句“他在睡。”
我好像做了夢,夢見自己收到了a大的錄取通知書,唐城為我買了氣球慶祝。
紅色的,愛心形狀的氣球。
我知道那是夢,但我睜開眼時還是覺得高興。
車上的人都睡著了,前面的車窗外有路牌指示著“桐城 50k”。
我全身上下都脫了力,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側過頭去看傅懿行。
傅傅也正注視著我。
那雙眼睛太好看了,他的瞳孔裡有星辰,有宇宙,有長河,有冰原,有光。
所有的不朽與傳奇都被寫進了那雙眼裡。
我是他目光深處的渺小,可我的的確確在他的眼裡。
我喊他:“傅傅”,卻沒有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