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雨寒結巴著說她不能收。
迢迢又把愛心和巧克力收了回去,“我知道你不會收,所以巧克力我要給任恪,感謝他的幫助,他今天還給我點歌,他還為我找好了拖住解老闆的辦法,我特別感動…”
坐在單雨寒後一排的張淼淼忽然笑了,“任恪對迢迢才是真愛吧,這表白也太不走心了。”
有幾個人被淼淼的話逗樂了。
“雨寒,你要相信我對任恪沒有其他的想法,我只拿他當兄弟,我對你是真心的,雖然任恪長得很帥,但我對你是真心的。”
不知道從迢迢的哪一句話開始,有些人看我的目光就有些拖泥帶水,不怪他們,但此時也不能怪傷心的迢迢。
我覺得不能讓迢迢繼續說下去了,不然最後顏面掃地的肯定不止他一個。
我走到了講臺上,清了清嗓子,說:“迢迢明明知道自己會被拒絕但還是表白了,他很勇敢,我們先給他鼓鼓掌好不好。”
零零落落的掌聲響起,終於連成一片。
“喜歡是沒有對錯的,我不覺得迢迢選擇告白這件事做的不對,他只是想讓當事人,和我們一起見證這種美好的感情,在座的可能有些人會覺得他特別幼稚,也會覺得他考慮得不周全,但是他的感情是真實存在的,喜歡沒有錯,所以我希望這件事我們班上的同學知道就可以了,也不要告訴老師了,眾所周知華安的老師不喜歡參與學生感情問題,知道這件事最多責怪我們擾亂午休秩序,對嗎?”
我相信大部分同學都懷有包容心,不至於為這樣的事打小報告,但也怕有人不懷好意。
單雨寒點點頭,她沒有怪迢迢。
傅懿行忽然抬起了頭。
我拉著路迢迢回了座位,他一坐下就抱著我的手,泫然欲淚的樣子,把巧克力塞到了我懷裡,“恪恪,你真好。
那是一袋子好時kisses,我拆開外包裝,剝開錫箔紙,看到一張細細的字條。
我把巧克力塞進迢迢嘴裡,對他說“麼麼噠”。
他一臉驚恐地咀嚼著,含糊不清地說:“我怎麼覺得你gay裡gay氣的。”
“gay裡gay氣就gay裡gay氣吧,別難過了,啊。”
迢迢點點頭,“蘇格蘭王子七戰七敗,我要準備準備重新開始。”
傅懿行忽然一下子站起身來,身後的椅子在地上狠狠地擦過。
他也走上了講臺,面無表情地說起最近頻頻被晃倒的標誌桶來。
“因為標誌桶總是被踢倒,我們班的跑操分數一直很低。”
傅懿行的長相偏冷峻,平日裡他對待關系一般的同學,雖然不笑,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只是疏離,不至於嚴肅,現在,雖然沒有很大的表情,周身透露著肅殺的氣場。
北風旋起枯葉也不過如此。
他上次與我生氣也沒有這般。
現在的他就像一座休眠的火山,他不用宣告自己會噴發,但人人都知道那身子底下有熔岩在醞釀。
剛剛還為路迢迢興奮的班級忽然沉默下來。
是沉默,不止是安靜。
“跑操分數關繫到文明班級的評比,我知道你們不在乎有沒有流動紅旗,但是解老師找我說過,如果因為這件事,我們沒有評上優秀,所有參與過踢標誌桶的同學都不能參與三好學生的評比,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們這種班就該全班三好?成績好難道能說明品行好嗎?”
“現在開始好好跑操,好好打掃包幹區,還有挽回的機會,我也能當作今天中午什麼都沒說過,誰踢了標誌桶我心裡都有數,旁邊班級都在等我們讓出來的名額,大家好自為之。”
其實他沒必要在中午的時候說,有人回家午睡了,班上人並不齊。
傅懿行走了下來,我看到被我親手鎖死的前後門,忽然明白了他為什麼要現在發作。
聖誕節的中午,高二九班,無事發生。
我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剝開了一張糖紙,又看到一張麼麼噠。
他垂頭看我,這一次我竟然覺出了他眼裡的疲憊,剛剛那樣冷峻的一個人現下目光柔和,只是看著有些累。
他恐怕真的連著幾天都沒睡好覺了。
我站起來把巧克力塞進他嘴裡,說:“給傅傅點贊,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