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手開。”,他側著臉看我,我趕忙為他擰開了瓶蓋。
他仰起頭,向喉嚨裡灌著飲料,我透過瓶身看到有氣泡浮上傾斜的液麵,打出棕白的浪花,與深紅的包裝紙交相輝映,折射出美妙的夏日幻影。
他的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一動一動的。
可樂美學。
咕嘟聲中,我偷偷地在心裡為他創造出一門學派。
“我都快十八了,沒什麼好緊張的。”
誰他媽會為了十七歲生日緊張啊,我內心咆哮著,我看你等會兒怎麼辦。
這時我手機響了,唐城打了電話來,說佈置好了,讓我們上去。
推開門的一瞬間,禮花從半空中飄散下來,澆了我一頭的碎屑。
包間裡沒開五顏六色的燈,只留著一盞發著白光的頂燈,半空中的紅色心形氣球被燈光照著,像燃燒的火焰,牆上粘著彩帶拼成的“生日快樂”,音響裡放著最簡單的生日歌。
這場面有些豔俗,算不上驚喜,感動卻是真的。
唐城從沙發上蹦了下來,搖著手鈴吼道:“happy birthday!我們家恪恪也滿十七歲啦!”
傅懿行難得給力地鼓起了掌。
一時間,我竟不知道作何反應。
十六歲那天我還沒走出失去親人的悲痛。
十六歲那年又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有好的,有壞的,有隱忍剋制的,也有熱血沸騰的。
但此時此刻,十六歲的淚水與歡笑都已經成為了歷史,十六歲過去了。
我又長大了一點。
“o!”我裝作又驚又喜的樣子摟過唐城的肩膀,“太棒啦!”
“讓行哥給你唱歌!”
“我唱得不好聽。”傅懿行尷尬地笑笑。
十七歲這天,我又發掘出傅懿行一個不完美的地方,他唱歌實在是太難聽了。
我們在包間裡叫了外賣,切過蛋糕後,唐城點了一首《晴天》。
他跟著旋律輕輕地拍著麥克風,背對著我們。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
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
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
少年溫軟的嗓音沒有周董雅痞的氣質,顫抖著,又別具韻味。
這或許是唐城最拿手的一首歌。
也有可能是他細細挑選之後覺得最合適的一首。
他的仰慕與無奈都被寫進了歌裡。
音樂結束得毫無徵兆,直到電視裡切入了新的v,我才知道戛然而止的就是結局。
他轉過身來正對傅懿行。
“行哥…”
包廂裡回蕩著這聲呼喚。
傅懿行有些錯愕。
再遲鈍的人都能感知到這一聲呼喚裡隱藏的情愫。
“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