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降度仍然未能奪得獎杯,但程亦川和魏光嚴分別位列第七、第十的位置,已經縮小了這些年與國際的差距,拿到了隊裡所能拿到的最好名次。
袁華很快招呼大家:“走了走了,別老在這兒影響你們孫教練休息。沒聽醫生說他要靜養嗎?”
他把人吆了出去,自己留了下來。
轉頭就問:“程亦川的事,咱們怎麼處理?”
按理說,擅自離隊是大事,通報批評算輕的了。這種事如果情節嚴重,就算是除名也不意外。
孫健平淡淡地說:“前兩天他來過了。”
“來過了?”袁華吃了一驚,“他還有膽子來?也不怕把您給氣得心肌又梗塞了?”
孫健平瞪他一眼,“烏鴉嘴!”
然後才哼了一聲,“那小子來負荊請罪了,背上真綁了兩根不知哪撿來的樹枝丫子,進門臺詞兒就一套一套的。”
袁華瞪著眼珠子:“那您說什麼了?”
“我說什麼了?我告訴他,老子不吃這套!”
話是這麼說,眼底到底還是有些許笑意蔓延開來。他靠在床上,微微笑著抬頭,說:“速降隊有望了,老袁。”
袁華望著他,忽然間說不出話來。
孫健平一夕之間蒼老了好多歲,兩鬢華發叢生,眉心有深刻的紋路,如今氣色不好,看著真成了糟老頭子。可他還在笑,為了那些與他根本不相幹的小家夥,為了他熱愛一生的高山滑雪。
袁華嘆口氣,在他肩上拍了拍,別開臉道:“趕緊好起來,既然有望了,您不在場怎麼行?”
“人都會老的,我恐怕幹不了幾年了。”
“瞎說,您還沒看見那臭小子拿名次呢。再說了,下一屆冬奧會在北京辦,您不去現場指揮指揮,能甘心?”
孫健平哈哈大笑起來,精神矍鑠的一面又出來了,點頭道:“你說得對,北京冬奧會還得我來。”
一週後,週一一大早上,眾人在田徑場集合。教練組們齊齊到場,運動員們一個不差,隊裡舉行升旗儀式,歡迎從世錦賽歸來的運動員們,並且宣佈了三件事。
其一,公佈了世錦賽的具體成績,向為國爭光的運動健兒們熱烈鼓掌,進行表彰。
其中,技巧隊獲得名次的幾人自然受到了嘉獎,速降隊雖未能奪得前三,但仍然對取得重大突破的程亦川與魏光嚴進行了嘉獎。另外,女隊的羅雪獲得第十一名,也被點評表揚。
孫健平坐在主席臺上,微微笑著,和大家一起鼓掌。
其二,銷假歸來的女子速降隊老將,宋詩意,正式歸隊。
臺下議論紛紛:“她不是退役了嗎?怎麼變成銷假歸來了?”
“可以啊,師姐精神可嘉,三進□□還不放棄,很拼命了。”
“她腿不是不行嗎?”
“難不成好了?”
更多的還是欽佩的掌聲,不管她歸來能否取得突破,但有此運動精神,二十五歲了還克服傷病、重返賽場,已是難能可貴。
宋詩意站在人群裡,笑了。望向她的目光有很多,可她已經學會不去關心那其中形形色色的內涵,她在意的始終是在意她的那一些。
臺上的孫健平也笑了,沖她點頭,眼裡有欣慰的神色。
其三,對在世錦賽上擅自離隊的程亦川進行通報批評,並給予警告處分,未來一年酌情撤銷。若其在處分撤銷前再犯錯,將會受到更嚴重的處理,包括除名在內。
袁華在麥克風裡嚴肅地說:“下面,請程亦川上臺進行自我檢討。”
眾目睽睽下,剛才還上臺接受表彰的某人,現在又一次出現在視野裡,不同的是剛才還意氣風發呢,現在已經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下面依然是議論環節。
“靠,哥們兒又犯事兒了?”
“去年不是才檢討了一回嗎?當時幹嘛了來著?”
“打架啊,和今年年初被除名的盧金元在食堂大打出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