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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容恪不負她望地又輸了。 (7)

容恪微笑道:“難怪穆察兄是汗王欽派的使者。”

穆察哈哈大笑,“李兄弟,你承認了就好,說實在話,要是我把這番話告訴汗王,明天汗王就會以欺騙為由殺了你們。”

容恪道:“穆察兄,你會麼?或者就算你說了,你們大汗會信麼?他只會將錯就錯。畢竟是他親自安排的我與夫人同帳,還有,既然他明知我夫人已經名花有主,還要胡攪蠻纏,說明他根本已不在乎這個,他要的,是我夫人的人和我的性命。”

容恪看得很透,穆察也不禁豎起了大拇指,“你對我們汗王很瞭解。”

容恪微微一笑,“所以明天他會傾盡所能在決鬥中殺了我。倘若我不幸死了,有一件事我要拜託穆察兄。”

“你說。”

容恪道:“被抓來草原的漢人,他們的屍骨都葬在異國他鄉,但我們陳留侯府的老夫人,煩請穆察兄多照看一二,別讓她孤冢無墳、黃泉悽涼。”

穆察捋著胡須,古怪地多看了容恪一眼,道:“容老夫人在我們這兒是上賓,雖說她來時,被作為質子,叫容桀投鼠忌器,但我們汗王一直對她極其恭敬,因為她會教給人們正確地種植糧食和釀酒,會教青木公主和草原上的女人織布……但是老夫人身子骨不好,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在她故去後,汗王依照漢人的禮節給她下葬,並且讓我們這些遣魏的使者時常買回去漢人的紙錢燒給她。”

容恪沒有說話,沉靜地拂下了眼瞼,冉煙濃握著木勺,緊張地看著容恪。

即便祖母在九泉之下得到了妥善的照顧,可她終歸是埋骨異國,被兒子和親生的孫子一手斷送了她的晚年……

想到這兒,冉煙濃便忍不住傷心。想得到祖母是個和藹的人,因為在容恪幼時,沒有人對他好,祖母卻是唯一一個,他明明很悲慟,卻要裝作陌生,只是那麼信口一提,在難過時,還要故露笑顏。

容恪把每一個人的善意都記著,也會記著別人做的惡。當年的雪山上發生了什麼,父子四人兩死一殘,冉煙濃越來越好奇,但卻越來越不敢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估計就能離開啦~

恪哥哥終於要帶媳婦回去纏纏綿綿雙宿雙棲了~

一不留神更早了嘻嘻(?˙︶˙?)

☆、離開

容恪所料不錯, 第三場的確是決鬥。

忽孛的彎刀磨了一整晚, 又連夜宰了一頭牛, 刀已染上了血氣,這個已接連潰敗兩場的夷族大汗,正紅了眼睛, 發誓要讓容恪人頭落地,這已經不只是為了爭一個女人了,他是草原上的大汗, 要爭這個骨氣和麵子。

容恪接了一柄劍。

劍鋒是鈍的,用來切菜恐怕都夠嗆,大概沒有人留意到這一點,忽孛是真的很想殺他。

他慢慢地笑了起來。

在他身邊, 也有一個善使彎刀的護衛, 曲紅綃。兩年前他勝了忽孛半招,但也受了傷,後來特意在陳留尋覓擅長彎刀的刀客,曲紅綃是第一個前來應徵的人,也是個女人, 她的刀淩厲快捷,如雷霆閃電,與忽孛有幾分相似之處, 容恪對著曲紅綃的招數研習了許久,不過還是差了些意味。

想來這兩年,為了報仇, 忽孛的刀法應是更精進了。

忽孛提起一口氣,大喝一聲,刀法如電掣驚鴻,彎如月,快似風,直逼而來。

容恪右手握劍,他還是那麼從容鎮定,盡管忽孛處處都是殺招,應接不暇,而他依舊遊刃有餘。

穆察和須蔔此時正在外圍觀戰,作為支雲系重臣,他們也曾跟隨汗王上陣殺敵,有過一些臨敵經驗,但是穆察實在看不出大汗已經使到第幾刀了,以往大汗殺人,只消不到十招便能對方身首異處,但眼下……只剩下快,實在是快。

那刀光劍影,猶如密織的一張網,他們出不來,外人進不去。

穆察的舌抵住了上顎,震驚地望向在草原上的狐裘軟毯上穩坐的冉煙濃,有些兒不解,又推了一把須蔔的胳膊,“你看出來,李兄弟原來身負絕學嗎?”

須蔔看女人的眼力遠不如穆察,但看人的功夫還勝於他的,對此翻了個白眼,“看出他習過武,只是沒看出是個高手。只怕大汗未必會贏。”

忽孛以氣力見長,倘若繼續耗下去,容恪力竭,忽孛自然會贏,但是現在容恪一路被壓著打,穆察也不曉得他還有沒有餘力反擊。

煙塵被忽孛一記掃堂腿勾了起來,迷了兩人的眼睛,轉眼之間見招拆招十餘招過去。

容恪業已看出忽孛有心在延耗時間,如果一直拖下去,勝敗很容易分,他握著劍微微鬆了一下,在忽孛的彎刀削他右腰時,刻意露出了一個空門。

冉煙濃隔得不甚遠,原本還一直鎮定著,忽然慌亂了起來,容恪要做什麼?

忽孛見到機會當仁不讓,彎刀淺淺地沿著容恪的腰割過去,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容恪的衣衫,容恪已矮身輕鳶剪掠似的沖出了半步,右手反掌,左手揮劍,輕而易舉地抵住了轉身要急攻的忽孛的咽喉。

容恪右腰受傷,但左手已制住了忽孛。

他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