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前一尊香爐,一張古琴,是屋子裡最顯眼的擺設。
似乎想起什麼,鯀立馬檢查全身,他到處尋找,急忙朝舜道:“鈴鐺,你見過我的鈴鐺嗎?!”
舜從懷裡取出金鈴,兩枚圓圓的小鈴鐺叮鈴作響,他道:“是它嗎。”
“是!”鯀二話不說抬手去奪。
舜收轉了個彎避開,他道:“這個鈴鐺太邪,會過度消耗你的體力,等有一天你能駕馭它,我再還給你。”
“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你憑什麼不還給我——”鯀眼睛微眯,他渾身散發出一股濃重的戾氣。
他明明好心救人,現在又有人窺覷他的鈴鐺。鯀再也裝不出平時自閉的樣子,惡狠狠的盯著舜。
舜藍衫廣袖,他眉宇清淡平和,道:“這是邪物,會泯滅你的人性,令你墮魔。不還給你,是在幫你。”
“還給我——!”鯀大吼一聲,他才管不了那麼多,天下人都在窺覷他的鈴鐺,若是普通東西讓了就讓了,可是這是他的親人留下來的東西。
舜側身一躲,一陣雅香飄過,他錯開鯀一拳打來的手。
鯀嗅到馨香,他的戾氣削弱一分,他不甘道:“你這個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還挺有學問。”舜溫潤的面龐一笑,“等你有朝一日能拿到它了,我便會還你。”
鯀揪緊被褥,咬牙切齒的看著舜,他體內燒著一股幹火,暗想怎麼樣才能扳倒這人。
舜留下鯀一人,便獨自去了書房。
他寫好一封信交給深先生。
“鯀生性善良,此子可教,深先生切勿擔憂,這段時日,我會親自教導。”
他把信裝進鳥兒足畔的小木筒裡,鳥兒輕輕啄了啄舜的指尖,仿似在撒嬌親吻,然後才兢兢業業的飛走。
三年之後。
“舜君您終於回來了,真是嚇死人了,黃河明明年年太平,為什麼會突然發大洪水?”
“是啊是啊,今年我們種在河道的糧食都遭了秧,唉,也不知道今年冬天該吃什麼。”
“您可有辦法?求求您救救我們啊。”
幾天前,舜得知黃河突然水患,便與深先生等人一同前往黃河畔查探。
回來時,舜面色凝重,一遇到子民,他俊逸臉露出溫和的神色,“大家放心,深先生已經提前儲備好糧食,這個冬天一定能平安度過。”
所有人一聽舜君說的話,便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深先生卻懶得掩飾,他的眉峰緊皺,原本就嚴肅古板,如今更威懾嚇人。
舜與眾人分開後,他回到天韻樓,正在思考黃河水患一事,忽然前方劍光一閃而過。
“把鈴鐺還給我——”
少年清俊的聲音傳來。
舜腳步一停,他右手聚力,一陣風憑空而生,吹亂少年的劍尖的軌道,劍一下子沒入舜身側的地裡。
劍尖埋入地裡三分,餘威未退。
黑衣少年不甘心的拔出長劍,動作瀟灑漂亮的收劍入鞘,他眉眼之間帶著股濃濃的邪意,嘴角一揚,頗為遺憾道:“怎麼,你去黃河沒被淹死麼。”
舜無奈搖頭一笑,黃河水患是個大麻煩,眼前這個是個小麻煩。
“恐有負你所望。”
鯀如今已經十五歲,跟隨舜君學習有三年時間。他不再像以前一樣吃不飽穿不暖,他逐漸從瘦小的模樣長成十幾歲少年應有的樣子,論身高,他已經與舜差不多高了。
“看你愁眉不展,不如告訴我一下,你在黃河看見了什麼?好讓我樂一樂。”少年神色高冷,他揚著下巴上下打量了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