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波浪隨聲生成,呼嘯而至,就打了過來。
這股水流凝聚成型,來得極快,眨眼功夫,便已經到了陳三郎跟前,化作一柄巨大的槍狀,槍尖鋒寒,形同實質,如果被它戳中,毫無疑問會被紮個透心涼,絕無倖免的道理。
水槍來得如此迅猛突兀,陳三郎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
唰!
千鈞一發之際,卻是早有準備的許念娘出手了,一把將陳三郎拉開,自己則吐氣開聲,揮刀迎上。
砰!
許念娘悶哼一聲,被水槍給刺得連退數步,臉色瞬間煞白,雖然水槍被劈斷了,但他已經受了內傷,手臂酸軟,無力垂落著,短時間內竟舉不起來。
好犀利的一擊!
更可怖的是,這似乎只是對方輕描淡寫的隨手一擊,根本沒有用上多少力量。
實力差距盡顯無遺,完全是碾壓式的。
不用說,這女聲主人應該是那位醜惡蛇後了。
陳三郎並未見過對方尊容,只從敖卿眉口中描述得知其行徑,活脫一位暴虐兇惡的後母形象,所以直接與“醜惡”掛上了鈎。據說其本體長達百丈,修煉已千年火候,光想著就有點可怕,或許也只有龍君這般存在才能駕馭得住,納為後室,當兩者雲雨之時,不知是何等驚天動地的狀況。
當然,更大可能是它們都會變作人形,那樣就方便多了。
現在龍君蛇後兩者齊至,如此陣仗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陳三郎面色有些難看:很多時候道理是一回事,卻總是講不通,最後只能用拳頭來解決,因為拳頭往往也是一種道理。而今對方一上來就下馬威,還能講道理嗎?誠如古話所說的:天大的道理,然而人家直接以雲遮天,你找誰講去?
“桀桀,怎麼,現在說不出話來了?”
蛇後尖銳的聲音帶著怪笑,時遠時近,遠的時候似乎在天邊,咋一聽,卻又彷彿在耳邊說話。
陳三郎幹脆背負雙手:“久聞蛇後之名,閣下要為子侄報仇,自然無需理會青紅皂白。既然如此,我便在這,你盡管來殺吧。”
這就是做起光棍來了。
“好個不知死活的黃口小兒,今日便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風雲變色,嗖嗖嗖,起碼十多道水箭生成,裹挾著無比聲威,呼嘯著從湖面上射出,射向陳三郎。
陳三郎竟不閃不避,事實上他也無法閃避;至於旁邊的許念娘,他先前斬殺太伏,體內真氣已經消耗七七八八,剛才又接了一道水槍,早已是強弩之末,想來營救也有心無力。
況且,這十數水箭覆蓋範圍不小,許念娘本身同樣置身於攻擊之下,等於自身難保了。
眼看翁婿倆便要喪身於此,就聽到一把蒼老的聲音叫道:“蛇後請息怒!”
言出法隨,迅猛的水箭被神秘力量附加其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化,竟化作奇怪的粉末,簌簌然掉落在地,如同一層鍋灰。
然後,一個略有些佝僂的身影落在了荒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