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誰!”有人飛奔而來,抓住她的手腕,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拉走,在一處霧氣繚繞的水池旁停下,塞給她一塊柔軟的布巾:“我肚子疼,忍不住了,你先替我伺候夫人,我馬上回來!”說完,一溜煙地跑沒影了。
禦九看著手中的布巾,一臉懵逼。
這時,池子中央傳來無名的聲音:“冬月,把我的藥拿來。”
藥?
禦九的視線,落在手邊的一個紅色琉璃瓶上,無名說的,應該就是這個吧?
拿起瓶子,走下石階,來到水池邊。
天吶,這池子裡的水,該不會是燒開的吧,她剛接近,就被滾燙的霧氣,蒸的渾身燒熱。
無名卻好端端地浸泡在池子裡,她難道不會覺得燙嗎?
從禦九手中接過瓶子,倒出一顆火紅色的藥丸服下,無名疲憊地將身子靠向池子邊沿。
禦九正好坐在這個位置,近距離下,感覺到她的身上,有一股強烈的水汽蒸騰而出,隱隱帶著幾分寒意。
這不是令禦九驚訝之處,讓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是女人後背的圖案。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昆奴的印記,和重冥身後的一模一樣,中央那個字,究竟是呂,還是窩?
“冬月……冬月!”無名喚了兩聲,無人應答,轉過身來,看到是禦九,眉頭輕輕一擰:“怎麼是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禦九這才回神:“哦,冬月肚子痛,讓我先頂替一陣。”
無名從她手中奪過布巾,毫不客氣道:“你出去。”
禦九活動了一下坐麻的腿,卻沒有起身:“你到底在找什麼人?”
“出去。”無名一字一頓,又重複一遍。
她還是沒有任何行動:“你身上的這種毒,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可能。”
“真的,不過我不能保證,是不是同樣一種。”她看向無名背後的圖案:“你也是昆奴出身?”
“也?”女人挑眉,目光探向她的身後。
禦九笑笑:“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
“很奇怪麼?”無名見趕不走她,索性不再管她,仰首靠在池壁旁,默默運氣,讓藥力盡快生效。
“不奇怪嗎?”禦九背對她而坐:“只要被打上昆奴的烙印,便一輩子也無法擺脫這個身份,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以為無名不會回答自己,誰知她竟然低低說了四個字:“天災,人禍。”
“奴隸主死了麼?”其實這話完全就是多餘,奴隸主不死,身為昆奴的無名,也不可能重獲自由。
果然,聽她道:“死了。”停了停,接著道:“被我生生挖出心肝而死。”
聽了這話,禦九隻輕輕頷了頷首,一臉平靜。
不是她故意裝從容,而是以無名的性格,只是單純一刀捅死奴隸主,那才讓人覺得驚訝呢。
“之前那些昆奴,你不該讓他們自生自滅的。”
無名睜開眼,不知是不是藥物開始起作用,雪白的肌膚上,漸漸湧起淡淡的紅暈:“你還在同情他們。”
禦九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你不是想救巫娥的族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