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饑民之間的距離只有50米,張靈靈靈巧的躲開她弟弟們剛剛翻身騎上大水牛,一雙細長的胳膊手一伸就把她給抱了下來。
張靈靈轉頭怒視胳膊的主人,只見一張非常漂亮的臉蛋沖著她笑,頓時無言,被抱在空中的她根本就折騰不過那雙像是鐵鉗一樣的雙臂,明明是個小姑娘,抱著她的姿態非常的輕松,彷彿她一點重量都沒有。
張靈靈急切的掙紮:“放我下來!”
“哞”的牛叫與此同時響起,不過是轉眼間三毛、四狗、五蛋一人翻身騎上一頭牛,拍著牛屁股飛快的就往鋤頭鋤地鋤碎一地泥土的一旁沖。
清水村幾百人同時鋤地,鋤出一片寬寬的泥土小道,像是防護地帶一樣隔開饑民和村民之間,這個地帶是張靈靈計算過的,準備在這個範圍蓋圍牆,可惜村民們對於蓋圍牆一事很是抗拒,能偷懶就偷懶,光是挖了挖土,上面的地面都沒壓實,此時再次被翻挖一翻,碎碎的泥土被三頭牛並排從一頭沖到另一頭,牛尾巴後面的樹枝帶起鋪天蓋地的灰塵。
一方有準備,一方無準備,有準備的一方張大牛大喊一聲,“都愣著幹嘛,給我揚土啊!”
可憐饑民們剛剛被鋪天蓋地的的灰塵嗆的直咳,眼睛迷上了沙土還沒來得及睜眼,閉著眼站住不動用手柔眼睛的時候,一鏟鏟泥土帶著土坷垃的碎土鋪天蓋地的順著腦門上砸,頓時砸倒了一大片被泥土迷住眼站著不動的饑民。
天色漸漸陷入黑幕之中,月亮悄悄的從雲層探出腦袋好奇的朝著下面看,星星驚嚇的不斷的眨巴著眼睛,黑夜、黑暗讓人視線變成遲鈍的同時,也讓人的行動越發的遲緩麻木,天災、再加上一路跋涉和打劫被阻讓無數的饑民心生沮喪,那股子只想吃東西,只想吃口糧食,只想臨死前吃到食物的味道,想活下去的那股子氣漸漸的鬆懈了下來,整個黑壓壓的人群像個遲暮的老人,遲緩又呆滯。
正在這時,村子裡一陣雞叫的“咯咯”聲叫個不停,同時還伴隨著小媳婦氣呼呼的矯情聲:“夭壽哦,為啥要殺雞,小母雞都殺光了,以後哪有雞下蛋吃,不殺就不殺,就不殺能咋的啦……”
時遠時近的吵鬧聲,短短的幾句話就讓人明白這是這家的婆子要殺雞,她家小媳婦厲害,死活不給殺雞,然後婆媳爭鬧把籬笆給弄翻了雞給跑了出來。”
作為一隻天真的小母雞,撲閃著翅膀,歡快的邁著兩只小丫子到處跑,哪裡知道外面有一大群餓的眼發綠的饑民眼冒綠光聽著聲音看向雞,猶如注入了雞血頓時沸騰了起來。
“這個村子裡有雞啊!還是母雞!”
“天啊!他們養了許多隻雞,不但有糧食喂雞,天天吃雞蛋,”
“我的老天爺啊!俺們都要餓死了,餓的樹皮都啃光了,他們村不但有雞,還捨不得殺了吃!”
“大兄弟們沖啊!前面就有雞,沖過去就能抓住吃雞啦!”
“兄弟們沖啊!別怕他們,我們人多他們打不過我們,大家一起沖,沖過去就有雞吃了!”
……
本來趁其不備,出其不意,滅了對方的威風的清水村村民們,看見原本死氣沉沉的黑壓壓的人群,紛紛呼喊著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頓時恨的心口都疼!
這特麼的是誰家的蠢貨娘們!!
這要是絕了他們村的口糧啊!!
這麼一大群黑壓壓的饑民沖進了村子裡,他們村的糧食還能剩下嗎?
張大牛呲著牙狂吼,“保護村子,保護老幼,都給我快點鏟土!”
村長一怒吼,頓時六七百人飛快的鏟土砸人,再鏟土砸人,一人一鏟子土呼啦啦的一下飛揚到一起從頭往臉再往下落下,一下子就是好大一堆土堆。
郝白守在張靈靈身旁,從身上取出一個彈弓護著三頭牛來回刷灰,看那眼神激動得不得了,時不時的射個小石子射翻見了大水牛紅了眼睛,惡狠狠的撲向大水牛的難民,左射翻一個,右射倒一個例無虛發,牛得不得了。
張靈靈見郝白激動得就忘記了自己是誰,悄悄的往旁邊蹭了蹭,藉著層土飛揚幹擾視線的時機,把空間裡的土塊呼啦啦的丟了又丟,一個不小心丟多了,結果差點把對面十幾個人活埋,頓時心虛不已的眼神飛快左右瞟了瞟。
三毛帶著弟弟們騎著大水牛呼呼喝喝的來回跑,鬥志昂揚的就跟鬥牛士似的,騎著牛瘋狂的來回跑,牛尾巴後面的樹枝又是揚起漫天飛舞的沙層。
守株待兔的好處就是,清水村事先可以佔據有利的地理位置,先霸佔好上風口,以靜制動默默等待時機,張大牛啥都不懂,但誰讓他有一個開了外掛似的閨女呢,很慶幸的是他聽閨女話,等到又餓又累的饑民們過來的時候,接勢一鼓作氣利用風向鋤地鏟土,讓饑民們吃灰,很是阻攔了一大波饑民的沖擊。
隔著一道長長的碎土道,成千的饑民們沖了幾次都沒沖得過來,前面的饑民們吃灰,後面的饑民們急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