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天清頓了頓,微微搖頭:“不會,阿瑟辦事,向來穩妥。”
言罷,就向顧桑嫂一頷首,轉身離開。
“穩妥?”顧桑嫂看著屍天清背影瞬間消失,一臉哭笑不得,“唉,小屍這孩子哪都好,就是眼神不咋地啊……”
車水馬龍走,早市吆喝忙。
嫋嫋晨風中,樂安縣東城早市之上,攤販熱鬧,店鋪啟門,熙來攘往,各類買賣攤販吆喝聲聲鼎沸:
“鮮魚哦,剛出水的鮮魚哦,還活蹦亂跳的鮮魚哦——”
“鮮靈靈的果子呦,早上剛摘的鮮果子呦——”
“唐糖蜜水齋的甜水哦,不甜不要錢喲——”
“徐家肉脯坊的肉脯哦,來聞聞,絕對香死個人呦——”
“李味鹵肉哎——”
“王氏糕點鋪——”
更有講價的、稱菜的,討價還價聲聲不息:
“小夥子,這菜心都不新鮮了,便宜點!”
“哎呦我說這位大媽,這菜心簡直就跟大媽您的臉一樣都要嫩出水了啊,哪裡不新鮮了?”
“哎呦喂,你這臭小子可真會說話,行,給我再送一把香菜,大媽我就不跟你講這一文半文的菜錢了。”
“得嘞,我算服了您,您隨便挑!”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郝瑟滿臉興致四下觀望,手裡還拽著屍天清的袖子在人群中見縫插針如泥鰍穿梭,不多時就到穿過整條早市長街,到了最東頭的一家店鋪前,站定身形,咧嘴一笑:
“屍兄,咱們到了,就是這家!”
屍天清定眼一看,只見這間店鋪,裝飾精緻,擺設雅馨,店內掛列各色成衣若幹,錦羅玉衣、清新雅麗皆有;楠木櫃臺之後的貨架上,整齊排列著各色布匹,五彩斑斕;櫃臺面上還整齊碼放冠帽、腰帶、掛飾各物;一個穿戴整潔的店小二在店內擦灰掃地灑水,忙得滿頭大汗;店鋪門頭之上高掛著一面燙金牌匾,上寫:“傅氏成衣店”。
“這難道是那傅禮……”屍天清望向郝瑟:
“噓噓噓!”郝瑟忙向屍天清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屍天清貓腰躲在了成衣店斜對面的一棵槐樹之後,悄聲道,“屍兄,小聲點!”
屍天清挑眉飄出一個問號。
“老子向小冬子打聽過了,這家店就是那位傅禮傅老闆五家成衣店中的其中一家,據說這個鋪子生意最好,每天早上傅禮都會來店裡查賬,只要咱們在這蹲點守株待兔,定能守到那傅禮前來。”
屍天清點了點頭,頓了頓,又問道:“阿瑟,你等那傅禮作甚?”
郝瑟聞言不由自得一笑:“自然是——”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個冊子啪一聲拍在了屍天清的掌上,死魚眼角高高飛起,“把這個傅禮從內到外從頭到腳都給拔幹淨了!”
屍天清低頭一看手上的冊子,立時,雙目繃得溜圓。
但見這抽抽巴巴的冊子上,歪歪扭扭寫著一列大字:
“周雲娘專案計劃書”。
蠟黃臉皮不受控制抽了一下。
錯、錯字也就罷了……
但、但是,阿瑟這字也太——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