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廢的古城，儲存著舊時風貌，神道強者施展的神術封印，並不能阻止它的腐朽，像年邁的老人，終要走至生命的終點，沒有力量可以打破這宿命。

寬闊的大街，損壞的雕像，密集的建築群體，耳邊隱約甚至能夠聽到空靈的喧囂聲，彷彿處處都在訴說著古城從前的繁華，它也曾一片盛世景象。

可如今，空曠的大街上，再也沒有一個身影，往日的光輝，被因果降臨的光雨淹沒，荒涼中帶著詭異！

李念和雪落行走在街上，看著兩旁一座座建築，目光落在那些字跡消失的牌匾，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那麼熟悉。

“怎麼了？”雪落察覺李念神色有異。

“冥冥中，我好像來過這裡。”李念下意識開口，眉頭鎖緊，目光巡視，彷彿在為自己尋找證據。

從來到混亂星域那一刻起，他就有似曾相似的感應，如今，他的感應更強烈，也更清晰了。

他耳邊，甚至隱約聽到一些莫名的呼喚聲，像有人給他打招呼。

他眼裡，這空曠的大街上，漸漸出現許多模糊的影像，越來越多，似乎他曾親身經歷過。

“這是哪裡，為什麼會那麼熟悉？”他喃喃地問，一股無法抑制的悲傷湧上心頭，心靈像開啟了一道光，照亮了眼前的世界。

清晰了，一切都變清晰了。

曲聲樓，千釀香，廣聚齋……

街道上這些門匾上消失的字跡慢慢浮現，耳邊有許多聲音在呼喊一個相同的名字……“秦念”。

“秦念，你回來了。”

“念哥，今天咱們吃什麼？照舊？好勒……”

身邊似乎有人在嬉笑，手臂像被一群人拉住，周圍這些模糊影子，面孔浮現了出來，男男女女，熟悉卻又那麼陌生。

突然，這些面孔變成了楊晉、孫齊、宋春、象頂天……

變成了蕭知鳶、夏小滿、慕容雪……許許多多的人，易老、大叔、太陽大帝、莫叔、血瘋子……

“啊！”

李念突然抱頭嘶嚎，眼眸內一片深紅。

“你怎麼了？”雪落驚道。

李念好像聽不到雪落的聲音，五官猙獰，狀態越來越不穩，腦子裡面正有無數個聲音在咆哮、爭吵！

“我耗盡畢生力氣，只為等待此刻，而你們卻把它付之一炬。”

“做這一切有什麼用，回來不的，終究回不來，見不到的，永遠見不到。”

“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

“不，我要他回來，什麼神王血脈，我要的不過是一個凡人秦念，這因果，我來替他揹負。”

嘩嘩譁！！！

天空下起了雨，血色一般的光雨，淹沒了城池，淹沒了所有的身影，那些長著楊晉、孫齊、象頂天的面孔，許許多多人，都隨著血色光雨落下，灼成了遍地屍骨，痛苦與慘叫，在這古城裡經久不息。

“這是我為你揹負的因果。”現實中，李念瘋狂喊叫，幾乎是咆哮出來。

雪落呼喊，毫無作用，上前拉他，反被李念瞪著猩紅的眼神，一掌轟了出去，打得落地吐血。

他瘋狂了，大步邁開，伸手摁在一面牆壁，用指甲痛苦無比的扣出一串字“李天生”，這是個名字，陌生卻那麼親切。

唰唰！

這時，數道身影落地，聽到這裡的動靜，很快追趕了上來。

“世子，你瞧，他們在這兒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