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他學院裡的眼線通風報信,讓他知道了自己會來,所以給自己下了個套,看自己敢不敢鑽?”
事出反常必有因,這下獨孤嘯徹底為難了,本就有些送死的想法,但還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能以命換命,換掉李平海。
但現在如果真如自己想的那樣,進去就真的是送死了,絕對不會有其他結果。
死也就死了,獨孤嘯不在乎,可是連幫閑時音殺掉那些曾欺淩過她的人都做不到,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猶豫了半天,獨孤嘯決定賭上一把,看看李平海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又找了個人,給上幾枚白幣,讓他去武院通知李清水來救自己,至於他能不能進去,能不能通知到,就看自己的運氣了。
獨孤嘯定了定神,盡量讓自己放輕松,深吸了幾口氣,將狀態調整到最佳後,終是踏進了李府的大門。
心中多少有些惴惴不安,未知的環境,難免讓人有些心悸。
幽深的長廊一通到底,呈丁字形轉向兩邊,獨孤嘯警惕的向前行走,心中還在猶豫該走向哪一邊,突然發現長廊的一側外有一灘十分隱晦的血跡,血液濺落在深褐色的石質地面上,將地板的顏色更加深了幾分,因為有著藤蔓的遮擋,若不是精神高度集中,始終在提防著有人從長廊外偷襲自己,恐怕還真不會注意到。
獨孤嘯皺著眉頭,來到了長廊的外面,從血跡來看,應該是近期造成的,不然顏色應該會適當變淺。
但除了這裡外,周圍並沒有血跡,獨孤嘯放眼看了一圈四周,發現這裡只是一片鋪著石磚的地面,空間並不是很大,前方有一個高大的圍牆,與院牆相連。
獨孤嘯把耳朵貼在牆壁上,仔細聽了聽,並沒有聽到任何異樣的聲音,便越上了牆頭,用手支撐著身體,小心翼翼的將頭探了進去,觀察裡面的情景。
這一看不要緊,直接將獨孤嘯嚇了一跳,差點沒抓住牆頭,從上面掉下來。
血,全部都是血,滿地的猩紅,將地面徹底改變了一個顏色,有些鮮血甚至彙聚在了一起,都要形成一個淺窪了,猩紅的表層早已凝固,幾許落葉粘在上面,風吹不動。
這是死了多少人才能造成這種景象?
這些是李府的打手,還是被他們殘殺的無辜之人?
獨孤嘯心中巨震,頭皮發麻,即便趴在牆頭,依舊能聞到那股刺鼻的味道,這裡似乎是一個修羅場,腥味根本揮之不去。
這個院子應該是一個花園,裡面奇珍異草不在少數,閃亮著光澤,可以想象遊走在其中,裡面是一個何等的鳥語花香,此時,卻全部都被血腥味所掩蓋,這種行為,已經不能用殘忍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獨孤嘯松開手,跳了回去,現在情況不明,依舊不能輕舉妄動,回到長廊,獨孤嘯沿著路,向那個院子處行走,準備從正門去看個究竟。
整個李府靜的可怕,獨孤嘯甚至能聽見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跳聲。
七拐八拐,獨孤嘯終於看到了長廊中間的岔口,一個拱形的大門已經隱約可見。
當獨孤嘯走出岔口,來到這個拱形的門洞前,看見那裡跌坐著五名大漢,個個頭發散亂,面色慘白,有的靠在牆壁上,有的則背靠著背坐在地上,雙目通紅,沒有半點神采,還有一人仰著頭,搖晃著身軀在五人中間來回打轉,口中發出一些根本聽不懂的聲音,似乎已經瘋了。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這加起來的六個人,獨孤嘯還認識,正是在醉香居時,李平海帶去出手教訓了自己的幾人。
這六人個個身高馬大,當時在自己面前可謂是高傲到頂,不可一世,根本就不將自己放在眼中,何等的囂張跋扈,現在,居然淪落成了這個樣子,現在,自己就這麼站在他們面前,竟好無所覺,根本不像昔日那化靈境的高手。
“喂,你們幾個在幹嘛?李府發生什麼事了?”獨孤嘯開口詢問道。
“嚇,人,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誰知,獨孤嘯一開口,幾人就像是回想起了什麼驚天的大恐怖,一邊喊著不要殺我,一邊起身就跑。
他們的神智似乎受到了相當強的驚嚇,已經不會過多的思考了,有的在逃跑時直接撞到了一起,倒地後迅速爬起,急忙再逃;有的直接往獨孤嘯的身後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聲音是誰發出的,只知逃走。
這些人步履闌珊,跑了幾步便跌倒在地上,已經記不起自己還有修為這件事了,連個普通人都不如,跑進院子裡的,踏著一淺一深的血窪,弄得自己滿身鮮血還渾然不知。
不知為何,獨孤嘯突然感覺這些人有點可悲,終究是害人終害己,跟著李平海為虎作倀,最終落得了如此慘狀。
不過,這世間真的有公平嗎?誰又能說他們是壞事做多了才有這般慘狀,想來,還是得罪了什麼得罪不起,也不該得罪的人吧。
見到這幾人,獨孤嘯已經能隱約猜出李府門戶大開的原因了,不是在等著自己上套,而是已經慘遭滅門。
哎,說到底,還是人心和利益在作祟,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人與人之間爭鬥不止,明著的、暗著的,相互算計,似乎古往今來,無一例外,生活在這樣一個世界,還真的是無聊啊。
獨孤嘯搖頭苦嘆,轉身繼續往裡走,想要將李府轉個遍,去確認一下李平海的死活,看看能否找到屍體,然後再返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