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然兩人回到楚山上的時候正好趕上楚掌門最後一句詩唸完。誰也沒想到這四個門派居然是兩兩齊至且相差間隔並不長。可以說楚山的弟子們連續兩次迎客禮之間只留下了一個用早飯的時間。

秦威跟在臨山派末尾的弟子身後一起進的山門，進山門的時候還像是第一次來一樣跟楚掌門打了聲招呼。看得楚掌門是哭笑不得。

相比前四個門派，這兩個門派的弟子就顯得正常了許多。帶隊的長老不威自重，後邊跟著的弟子們個個規規矩矩嚴肅而立。就是人數太多了點。兩個門派加起來來了三十多人，要比之前的四個門派人數加起來都多。

午飯時間結束以後，張之然手裡拿著秦威最後補上的完整心得走在林間小徑上讀著。秦威已經很久沒和張之然提過半個師父或者行拜師禮之類的話了。兩個人都是互有默契，對此已經隻字不提了。走在小路上，周圍來來往往的多是其他門派的弟子。楚山的弟子們光接待這些人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

張之然只是邊走邊讀，可不敢隨手比劃兩招。以他現在的內力而言，隨便比劃兩招就有可能毀去這眼前的大好風光。

“哎哎哎，那個誰，你是楚山弟子嗎？”張之然正沉浸在秦威的心得當中無法自拔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喊聲，聽著有點熟悉卻無法辨認聲音的主人。

“就你，看書的那位朋友。”張之然左右看了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書，無奈地轉過身去。

站在張之然對面的人正是今早爬山不忘訓話的碑劍山派長老肖世書。

“哎？你好像不是楚山的弟子啊。你是哪個派的？今早我記得有見過你。”

張之然嘆口氣收起書本回道：“在下張之然，並非是這次參加大比的弟子。只是來楚山上訪友罷了。”

“這樣啊，沒事，反正你是比我早來楚山上的，肯定比我熟悉路。我問你，楚山的藏書樓怎麼去？你可知道？”

張之然有點不大習慣對方這種突然熟稔的口吻，想了想還是回道：“知道是知道的，不過楚山的藏書樓乃是門中重地，外人不許進入。肖。。。前輩為何要問？”

“哎呀，我家長輩讓我到藏書樓中拜訪一個他早年的江湖好友，所以我才要去。你不要有什麼負擔，出了事自有我肖世書一人承擔。你給我指個路便是了。”

張之然沒多想，指個路而已。但是手指抬起來以後卻犯了難，這林中又沒什麼標誌物，單憑語言來描述怎麼前往實在是太不清楚了。想了想，張之然開口道：“正好在下也沒什麼事，就由在下領路，帶肖前輩一起去吧。”

“哦？那敢情好啊。不過你還是別叫我肖前輩了，我可沒那麼老。你就稱呼我肖少俠就行，那我們走吧？”

“請。”張之然當先往記憶中藏書樓的位置走去。

原本在張之然的印象裡，門中長老應該都是那種喜行不於色，位高權重之人。可是遇到了這位肖世書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偏頗不少。

肖世書這一路走來嘴巴就沒閒著，一會稱讚這裡風景不錯，一會又說說那裡的風景不如他們碑劍山等等。也許是這一路隨行的人輩分都比他低，他沒人聊天的緣故。這一路，差點把張之然的耳朵磨出繭子來。

終於，在肖世書的喋喋不休之中，二人來到了藏書樓前。

秦威在回到楚山之後說要挨個門派拜訪拜訪探探底，這個時候應該不在藏書樓和老友敘舊。然而從藏書樓裡卻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田長老，我爹他說臨山，左近山還有碑劍山的前輩們都有寫信過來問候您老人家。您看您是不是去他們來參加大比的弟子那兒露個臉？”

“唉，大比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一個老頭子到時候旁觀旁觀就算了。現在去見人家門派的弟子像是要施加什麼壓力一樣，我看還是算咯。”

“田前輩此言差矣，正所謂人之負壓，其力愈盛。田長老若是能來我碑劍山派，給我門中弟子立個榜樣，相信我門中弟子們定會在大比中發揮更為出色的。”

張之然眉毛一挑，沒想到身邊這個肖世書不只會嘮叨，正經起來說的話還蠻中聽的。

“哦？門外是哪一位賢侄到了？快請進來。”田長老幹練的聲音響起。

肖世書笑著往裡走去，張之然本來想直接退走，後來一想楚鈴在裡面的話就說明楊輕扇應該也在。畢竟之前曾和她講過自己對這件事的分析。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肖世書注意到張之然跟了上來，倒也沒說什麼。

“嚯，果然是你。當年你那師父就跟我成天寫信炫耀，說什麼收了個劍法奇才，碑劍山派後繼有人。現在一看，你那師父嘮叨歸嘮叨，看人倒是挺準的嘛。”

“田前輩見笑了，在下只是被劍道眷顧，不敢有所辜負。我師父他倒是經常談起當年同田前輩一起闖蕩江湖的往事，那才是真正令晚輩心折之事。如今聽著江湖上常常傳出的事蹟，神甚往之，無奈劍法尚未大成，不得出山罷了。”

“那肖賢侄你現在出山了，可是劍法已經大成了？”

肖世書拱手道：“用師父的話來說，就是在江湖上有了自保之力而已。”

“哈哈哈，你師父也是忒小心了點，想當年。。。”

張之然此時有些後悔跟進來了。這倆人，一個在門派當中地位過高，很少與人聊天，一個是隨行弟子都比他第一輩，也憋了一路了。眼下甫一開啟話匣子，雖然目前說得都還是客套話，可照這個趨勢談下去，就不知道要講到什麼時候去了。

原本張之然只是想看看找到楊輕扇以後能不能跟著楚、楊二人一同逛楚山。順便再從楚鈴嘴裡打聽一點有用的訊息。可沒想到現在不僅是楚鈴，就連楊輕扇都聽得津津有味。

“。。。那一次啊，你師父真是行了險招，得虧我們遇到了當年兩掌之一的秦威。這老秦啊。。。哎，對了。秦威就是你身邊這位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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