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然一邊急於辯解卻苦於眾目睽睽之下而不能,一邊懊惱為何不與秦威把在天威範圍內與人說話聲音不外洩這招學了。
楊輕扇微微皺著眉,似乎是在考慮要選什麼方式和莊主對賭。
這時候對面的莊主卻是作了個揖道:“倒是我心急了,還未請教過,兩位是內家高手還是外家子弟啊?”
莊主這話張之然聽得雲裡霧裡的,楊輕扇則是眼前一亮說道:“莊主坦誠,在下兩人皆是內家子弟,不知莊主有何指教?”
“哦?是內家子弟的話,這種擲骰子的賭法恐怕我們是分不出個上下了,不如隨徐某到裡間,我們砌一副牌九玩玩。兩位意下如何?”
“悉聽尊便。”楊輕扇此時的表現卻又是一副熟客的模樣了。
“哈哈哈,請!”莊主一揮手,領二人朝身後走去。
周圍的賭客們都在為不能目睹這場不亞於昨夜的賭局而遺憾起鬨。不過莊主只是揮了幾下手,那些賭客便安靜了下來。
莊主領著兩人從這間房間的後門走了出來。這後門一開,眼前的景色又是一變,竟是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周圍種著張之然不知的叢木,在秋風蕭瑟的時節裡依然綠意盎然。
走過這條小路之後出現在二人眼前的赫然是一片面積不小的湖泊,若不是張之然還能望到京城著名的千佛塔,恐怕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京城了。
“沒想到豪客莊內還有這樣的美景。”楊輕扇先一步感嘆出聲。
“我們豪客莊不僅給這些散客們提供一個莊家,也給那些豪客們提供一個賞心悅目的景色。兩位這邊請。”莊主說著領著二人走向湖泊邊上停著的一艘船。
“湖中有兩間亭子,喚作風雪亭。二位想去哪間亭子?或者說就和徐某在這艘船上賭兩手,徐某也樂意奉陪。”
楊輕扇坐在船上以後就把注意力放在身邊觸手可及的湖面上,秋風陣陣吹起的漣漪和小船搖晃出的波紋相撞,映著秋日泛出粼粼的光。
“莊主剛剛說昨晚也曾有人和莊主對賭,不知是哪裡的高手?”楊輕扇目光沒有轉回來,似乎是不經意地問道。
莊主正在擺弄著船裡的小暖爐,聞言說道:“不知是何處的高手,也不知他來的目的是什麼。反正和徐某不相上下,如果最後不是他想把手裡的錢還給我豪客莊的話,說不得兩位現在還能看到徐某和那位高手在外面下注吧。”
這時候張之然卻從小船的一角看到了一副圍棋,不由得脫口而出:“莊主這裡還可以下圍棋?”
莊主聽到張之然的話,手裡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隨後起身走到那副圍棋的旁邊拿起說道:“兩位來我豪客莊還有這等興致?”
張之然總算是找到自己在這家賭場裡能完全看懂的一種規則了,趕緊說道:“實不瞞莊主,在下其實最喜歡的還是圍棋一道,若莊主能以此與我賭上一局,實乃在下之幸。”
張之然這句話說得著實有些怪異,因為無論何處的棋手都以賭棋為恥。可莊主又哪裡知道眼前這位張之然前幾日才第一次見過賭博,今日才剛剛試著下注。而學棋的時候先生又從沒教過他這些弈棋當中隱含的規定。故此張之然能理所當然地說出這句話。
不過莊主既然是能開得全京城最大的賭莊的人,又豈會在乎賭棋這種小事。再加之他開了這間賭莊以後很多年都沒有下過棋了,聽見張之然這麼一說,心裡也是不禁有些癢癢,略想了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在二人說話的時候,楊輕扇完全沒有參與其中的意思,直到二人約定了以下棋為方式對賭之後,楊輕扇才把目光轉了回來,只不過並未對此做出評價。
張之然的弈棋水平有多高天下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先生,一個是翟曾易。但是即使是先生也很難說出張之然的弈棋水準到底高到了什麼程度。當年為了讓張之然不對弈棋失去興趣,先生可是在走南闖北的過程中拜訪過不少棋道高手求學的。可惜直到先生離開的前夜,還是沒能下贏張之然。要不是張之然每次贏了以後都顯得興致缺缺的樣子,恐怕先生早就培養他成為一名國手了。
眼下張之然提起下圍棋這種方式,自然不是他想下圍棋了,而是他對於其他的賭博方式的名字都不瞭解。身邊的楊輕扇又在一旁觀景,張之然出於無奈才不得不提出這種方式。當然,棋局一開,兩人的心思就沒往那麼多別的地方考慮了。張之然從最開始下棋的時候,風格就是步步緊逼,不給對手留一絲喘息的機會。而莊主居然也是同樣的棋風。二人從定勢開始,就立馬陷入了膠著的戰況,船裡還能四處張望的也只剩楊輕扇自己了。
楊輕扇看著眼前“咄咄”作響的棋盤,對這種落子比吃飯還快的棋局只感興趣了一會。可惜她的思路實在是跟不上二人,看懂一步時兩人已經又下了三四步,索性也就不看了。
就這樣在楊輕扇的百無聊賴之中,身邊的兩人以每半個時辰一局的速度連續不停地下了五局。中間二人一句話也沒說過,故此楊輕扇只能從每半個時辰後投子的那人是誰來判定勝負。五局之後,張之然的戰績赫然是四勝一負。
“呼。”第五局莊主投子認負以後,長出一口氣道:“閣下棋力更勝徐某,不下了不下了,徐某認輸便是。”
一旁的楊輕扇此時終於出聲道:“二位這五局棋下的可是夠快了,就是中間怎麼也不停下歇息一會?不過既然莊主認輸了,那我們是不是該。。。按規矩來了。”
張之然聽得一愣,不過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該問的時候。莊主聽了這句話以後沒有任何的不自然之處,面具之下的表情兩人無從得知。只聽他說道:“二位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連這條規矩都知道。雖然圍棋算不算賭桌上的方式不好說,但是輸了就是輸了,我徐某願賭服輸,二位可以提條件了。”
從莊主的話中張之然隱約可知似乎是有一條用賭桌上的方式贏了這位莊主就可以對他提一個條件這樣的規矩。楊輕扇就好像是奔著這個目的來的,她看著對面的莊主笑道:
“老酒齋,鳳凰角。莊主可知道這兩處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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