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田前輩對朝廷的態度，張之然更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畢竟這次他來也是代表了朝廷。

“田長老，我爹他為人你也是知道的，他自持無愧於朝廷無愧於江湖，所以也不怕被帶走。只是沒料到有小人從中作梗罷了。”

“沒料到？他楚豐一派掌門，這些事是他應該沒料到的嗎！也不知道當初師兄選他。。。”說到這裡田長老看了一眼張之然，似乎是覺得有外人在這裡自己說多了不好，嘆了口氣說道：“算了，既然現在還有你這樣的人願意幫我楚山，說明我楚山氣數未盡。那你們先找吧，找不到再來和我說。”

“田。。。前輩。”就在田長老轉身欲走的時候，張之然突然叫住他說道：“不知田長老能否告知是如何看出晚輩的武功路數的？”

“哦？哈哈，你和秦威那小子年輕的時候很像，身周都有一股氣感環繞，只不過那小子到後來就沒有了。你要是想知道為什麼估計也只能去問他了。”

“多謝前輩。”

張之然最後這句話不是無的放矢，他想透過這個問題來驗證一個想法。如果田長老是有什麼探查感知的絕技在身，那曾在不遠處的魔教中人與楚掌門、楚山弟子接頭的事這位前輩不可能無所察覺。但是聽了田長老的回答之後張之然就知道他多半是真沒察覺到。如此張之然反而鬆了一口氣，起碼這位一看武功就深不可測的老前輩目前應該是沒有參與到這些事裡。

“張大哥，我找到了。”另一邊，在田長老走後不一會，楚鈴拿著一個用繩子困住的卷軸走了過來。

“我又問了問各處採買的師兄弟們，現在所知道的在各種地方出現古怪的就這些了。”楚鈴指著地圖上幾處村落標記的地方和張之然說道。

“嗯，”張之然一邊默默記住它們的位置一邊問道：“楚姑娘你是怎麼看待朝廷，還有魔教的？”

張之然這個問題問的很巧妙，他先問的朝廷後問的魔教。楚鈴也聽出這點來，估摸著張之然是因為剛才田長老的話固有此問，想了想回道：“不瞞張大哥，楚鈴不懂什麼大義，也不懂什麼大勢所趨。若說真實感覺，我都恨。”

能在代表朝廷立場的張之然面前說出這句話來，說明楚鈴真的沒把張之然看作外人。

“以前我想為官，在朝廷中擔得一官半職為百姓謀福利。可現在我真的成了朝廷中人，我的想法卻有了一些改變。我不能要求楚姑娘你把心中的恨全都轉嫁給嫁禍楚山的那個人。我也不想說些你恨朝廷就是中了那位真正幕後的下懷之類冠冕堂皇的話。但是朝廷也知錯了。這份恨意能不能透過我們的彌補來消除呢？”

張之然說著這些話真正的用意恐怕是要歸結於昨晚見到的一幕。楚鈴自然是不知道的，無論她如何恨朝廷，張之然都是她實打實的救命恩人。只見她嘆了口氣說道：“小女子一介江湖草莽，說這些恨意不恨意的又有什麼用呢？張大哥你的好意我懂得，只是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

這要是換了其他的朝廷官員，聽到這種不客氣的話，不說當場翻臉，但芥蒂肯定是就此滋生了。但是張之然不一樣，那天送別楚桀的一幕幕都還恍如昨日。“不說這些了，一會我們和楊姑娘她們會和之後，先去這裡看看。至於今日你我所說的這些，以後就別同別人再講了。”

張之然手指落下的地方正是楚鈴一開始說過的，把來往遊客都喝出病來的釀酒名處——邱家村。

張之然二人回到客舍的時候，楚盈兩人已經收拾完畢，坐在屋子裡喝茶了。

看到張之然兩人，楊輕扇指了指桌上剩下的早點說道：“兩位過來把早點用了吧。今天要去的地方張兄可是決定好了？”

“嗯，我和楚姑娘。。。”

“楚鈴妹妹今天就不用和我們一起前往了，畢竟我們要代表朝廷前去，讓別人看到了還會以為楚山歸順了朝廷。”楚盈突然插言道，聲音溫婉但語氣不容置疑。

楚鈴點了點頭，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話不多說，用完了早點的張之然便和二女按記憶中的路線出發了。臨行之前楚豐掌門還抽空來看了一下，說了一些注意安全之類無關緊要的話。說完三人就這樣下了山。

“張兄你可見到了那位？”

張之然一聽這個語氣就明白楊輕扇想問的是誰了，當下答道：“可是說田長老？”

“正是，這位田長老一直都是楚山當中介乎於傳說和真實的人物，就連我們暗驚閣實際上都不是很有把握他是否還存於世。若不是這位田長老曾在那時候露過面，恐怕江湖都要忘了他了。”

“的確是個看不透的老前輩。”

邱家村是個距離楚山不遠的小村子，這也是為什麼張之然選擇這裡作為第一個探查目標的原因。

路過淄臨城的時候，張之然順便又給秦威寫了一封家書，這次張之然把昨夜的所聞所見都寫了進去，希望秦威能給自己一點意見。

寫完了信，張之然猶豫再三，並沒有直接告訴兩人自己聽到的那些事，想著等秦威的回信來了再說。

時間還沒到中午，遠處的小村落已經遙遙可見了。

村子的正門那裡掛著一面小旗子，上面寫著一個酒字。

張之然走在路上，鼻子突然抽了抽，一提韁繩勒住馬說道：“不對！”

“出了什麼事？”楊輕扇從馬車裡探出頭來問道。

“有死人的味道！”張之然在藥王谷中練就的辨認藥材氣味的嗅覺此時展露出不一般的靈敏。同時他皺起眉說道：“我的藥王經起了反應，這裡有人下毒！”

“這麼遠就能察覺到？”楊輕扇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起來，眼下距離邱家村還有一段路，可張之然已經做出警示，這說明邱家村裡的毒並不一般。

楊輕扇想了想，回身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三粒藥丸，自己先吃下一粒，又遞給張之然一粒說道：“防患於未然，我們繼續。”

又靠近了一點，前方傳出嘈雜的爭吵聲，一個粗壯的男聲吼道：“邱家村的酒喝出了人命！你們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老子就把你們村子拆了，讓大家看看你們邱家村的人是什麼畜牲變得！”

聽到這聲吼，張之然和楊輕扇對視一眼，揚鞭抽了一下，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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