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他的聲音,微微地發顫,“是後者。”
這一次,他回答得很肯定。
“我的感受,才重要,是這樣的嗎?真的,是這樣嗎?”他對陸然說的這句話感到困惑,困惑的同時,又有些動容。
似乎他從來沒有聽人和他說過這句話。
“你說的對,如果我認為自己是正常的,又為什麼會感到痛苦呢?”
說著話,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笑了笑。
他的笑,是一種對自己感到失望的,無奈的笑。
他的表情已經全然沒有了剛剛陸然走進門見到的那般自信大方。
他無懈可擊的驕傲模樣已經被脫去了大半。
然而,他看上去比剛才真實多了,更像是一個前來諮詢的諮客,而不是一個商務談判的職場人士了。
陸然能夠感受到,在剛剛交談的將近四十分鐘裡,梁先生在慢慢退去自己的警惕心,隨著他把自己的感受,袒露得越來越多,他對自己的瞭解就越來越多。
他對陸然的信任,也在一點點地增加。
現在,他已經漸漸地習慣了心理諮詢的交談方式。
陸然感覺時機比較成熟了,於是問了一個,他從剛才就一直想問的問題。
“梁先生,你剛才說,您的太太覺得你自從&09;之後,這些行為的頻率就越發地頻繁了,您可以和我說說嗎?
那件事,是什麼事呢?”
梁先生聽陸然問了他這個問題,第一反應是有些敏感地看向了別處,身體往後靠在了椅子上。
他的手臂交叉著,右手在剃幹淨了的鬍渣上摸了摸,像是在考慮,是否要對陸然說起那件事。很快地,他又看向了陸然,雙臂重新撐在了桌面上,“好,我告訴你。”
像是下了一個不小的決心。
“前段時間,我失蹤了。”
梁先生幹脆地對陸然說出了那件事,就一句話。
“你失蹤了?”
陸然有些詫異。
失蹤了,是什麼意思?
他醞釀猶豫了這麼久,只是打算和我說這麼一句麼?
陸然帶著疑問地看著面前的梁先生。
“是的,就是從那之後,我妻子就覺得我不太對勁了。”
梁先生回答道。
可是他的這個回答,卻帶給陸然更大的疑惑。
他已經失蹤了?那現在陸然見到的這個人是失蹤了的他?
他失蹤後回家了嗎?
應該是的,否則他妻子又怎麼會覺得他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