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阿靜雅,眼神如毒刺。
“我記得,你阿母生前就是女兵營的將軍。”
“阿父還記得。我很開心。”阿靜雅笑得燦爛,眼底卻冷漠無情,“我畢生所求便是繼阿母衣缽,替她完成沒有完成的事情。阿父也希望母赫能成為天下之首吧?”
“要知道,蠢人可比聰明人好擺布得多。”
短暫的沉默之後,首領眼裡閃爍著回憶的光芒,語氣也變得縹緲,似是在追憶:“我記得你阿母,她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厲害到,不得不利用女人脆弱的感情摧毀她,讓她為自己所用榨幹一切價值後折斷羽翼再也不能構成威脅。
阿靜雅眉眼和阿母很像,首領收回在她臉上停留的追憶的目光,開口道:“我答應你。繼續說你的計劃。”
“我若在母赫有一席之地,大少主便會更信任我。到那時王族局勢豈不輕易獲取?風吹草動都能立馬知曉。若真要與二少主開戰,母赫兩萬精銳,大少主手中三萬,又有和親公主制衡二少主,巫族只有區區一萬兵力。此戰,二少主必敗。”
首領問道:“你為何如此斷定?”
“因為,”阿靜雅頓了頓,“王族的二少主——烏玉勝,愛美人大過愛江山。一個感情用事的繼承人,怎麼可能會贏下不需要情感的王座?”
阿靜雅說完回憶裡的最後一個字,朱辭秋忽然笑了:“是烏玉勝教你這樣說的?”
阿靜雅搖頭:“我從小便這麼認為。”
又是一陣沉默。
“你救了我。我會幫你。”
阿靜雅側頭看了一眼傷口,又抬眼看向朱辭秋。眼神依舊堅韌,彷彿千百疼痛於她來說都不值一提。
朱辭秋輕哼一聲,笑了笑:“是你想幫我,還是烏玉勝讓你來幫我?”
阿靜雅垂眸沉默一瞬,輕聲道:“二者皆有。”
朱辭秋聞言不置可否,反而道:“他讓你在此刻將這一切與我和盤托出,讓我信任你,是因為他現在身陷囹圄出不來了,對嗎?”
阿靜雅沉默地盯著朱辭秋,並不回答她的話,生硬地轉移話題:“我的匕首呢?”
剛問完,西琳便推門而入。
“我放在你那兒的匕首,給我。”朱辭秋道。
西琳不明所以,從包裡掏出來遞給她。
門未關,朱辭秋站在門口,將匕首抵住脖頸,聲音不大不小:“出來。”
她總要以血光來威脅烏玉勝,還有他放在她身邊的部下。
果然,藏在暗處的人紛紛跳了出來,在她面前跪成一排。
“烏玉勝現在在哪?”
無人回答。
朱辭秋抬腳踢向離得最近的暗衛,暗衛不動如山,僵硬道:“屬下不知。”
中原話。
中原人。
“摘下面罩。”朱辭秋放下匕首,挑起暗衛的下巴,“或者我替你摘。”
暗衛猶豫不決,最終自己抬手摘下了黑色面罩,露出熟悉又陌生的大雍面容。